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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君惜取少年時 (第十章) 作者: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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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1: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勸君惜取少年時】
作者:三天
2023-9-27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十章
定下來飯局之約後的一周里,李景洲看到項目上的紀穎渝似乎都懷著心事,幾度看到自己都有點欲言又止。
他其實內心很清楚,紀穎渝是猶豫了。
他很欣賞紀穎渝的堅持原則,也很欽佩紀穎渝能夠在這個大染缸里這麼久了,依然能夠堅守著在感情這件事上不給自己可乘之機。但他也很清楚,紀穎渝再有原則,學習再好,工作能力再強,但一個缺乏社會經驗的乖乖少女,卻有這個年齡所無法克服的天然限制,就是永遠只能看到陷阱最上面的一層。
李景洲清楚知道紀穎渝只要冷靜下來,就會天然排斥起參加飯局這件事,所以有動搖是正常的。只是紀穎渝那種出於自我保護本能的擔憂,在少女心中是含糊的,少女只是覺得哪裡不妥,卻一下子看不清這團迷霧指向,所以他要做的,是給少女的擔憂找到一個方向。
他把這個方向落在了「合規」上。所以他沒有急於繼續去勸紀穎渝參加飯局,過度的積極容易讓少女生出疑心,要釣大魚反而要有反其道而行之的耐心和技巧。 他的做法反而是開始和紀穎渝提到,也許還能再延長實習申請到那三天的實習工資,這樣就最合規不過了,他特地在說這個的時候,在「合規」這個字眼上加了重音,少女也迅速感激地點點頭,表示能這樣解決的話最好。
接下來幾天,他還裝模作樣給紀穎渝發去了一些公司的人力制度、工資管理辦法、實習生管理辦法等,讓紀穎渝嘗試在裡面找找方法,也是展露出一副「不到最後,都不考慮飯局這個方式」的態度。
少不經事的實習生少女,所有心思也因此轉移到了怎樣才能合規的拿到這三天的工資上,對飯局的擔憂也很篤定變成了合規不合規的擔憂,而完全被李景洲掩蓋掉了飯局的另一層風險。
一直到飯局的前一天,李景洲才告知紀穎渝,申請延長實習失敗了。看到少女滿臉的失落後,他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不過還有個好消息」
紀穎渝又立刻抬起頭,透出了希望的眼神。李景洲繼續說道
「那天和你說那個飯局,後來和領導商量過了,打了加班申請,走的加班費,手續完全合規。然後你看項目上的幾個人,吳老師那天要去參加家長會,去不了,劉姐家裡老人在醫院得去照顧,我和她們談過了,她們就把她們那筆加班費給你,這次就你代為參加,既解決了她們的問題,也解決了你的問題,還完全合規,這樣可以吧」
紀穎渝的眼中慢慢泛起了亮光,但很快,一絲疑慮還是出現在她的眼神中,李景洲很清楚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所幸的是,他比誰都清楚面前少女性格里最大的優點也是弱點,就是過於善良而害怕麻煩到別人。所以李景洲裝作臉色微微一沉,聲音中帶著幾分責怪說道
「你不是想……不去吧……我好不容易才和吳老師和劉姐說好的,她們都已經安排好家裡的事情了,還拜託我和你說聲謝謝……」
「不不不」聽到李景洲這麼一說,紀穎渝立刻惶恐地擺了擺手,她聲音略微顫抖
「我會去的……很感謝師兄您,也很感謝吳老師她們,我親自去道謝……」 李景洲的臉色才舒展開來。他看著面前的少女,紀穎渝的上半套裝是一件絲質的襯衫,垂墜感很好的衣服顯得非常貼身,將少女上半身那種含苞待放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而空氣中那種若有若無的少女清香,更是讓他覺得沉醉,已經開始腦補起某種莫名美好的畫面。
只是他面前的紀穎渝並不會知道,此刻自己在男人的腦海中,完美的胴體已經裸露得一絲不掛的旖旎畫面。
周五,飯局日。
李景洲一大早來到項目上,第一眼先看過去了紀穎渝的方向。他平時有觀察過,紀穎渝一般是穿插著穿職業裙或者正裝褲,按照昨天是正裝褲,今天應該剛好是職業裙。
但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紀穎渝似乎還是沒有放下自己的戒心,今天竟然也還是穿褲子。
但這種失望,很快又被另一種焦躁的情緒所占領。
其實從提出飯局邀約那天起,李景洲幾乎就再也沒能安穩睡著覺。紀穎渝於他就像是毒品,從見到的第一眼到現在,不管這些年他經歷和玩弄過多少其他少女,但都沒有一個能取代紀穎渝在他心中的地位。最好的永遠是得不到的,最刻骨銘心的白月光就是爛掉的白月光。這兩層因素的疊加,使得紀穎渝在他內心的吸引力達到了頂峰,被他視作自己玩弄少女生涯最渴望要達到的頂峰。
他其實焦慮過,他這幾年一直有和紀穎渝保持聯繫,以確保能及時知道少女的各方面進展,憑藉他老道的經驗,他看出來在那天晚上真心話,紀穎渝說出自己還是處女後的這麼長時間以來,始終保持著完璧之身,這個不僅氣質清純,內在也極其保守的乖乖少女,只想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自己最心愛的人。 一個擁有如此清澈純雅外貌的少女,且從思想和身體上也都保持著最純凈的狀態,這在任何一個男人眼中,都是不可再得的珍寶。
但他也看出來那個在少女身邊那個姓楊的男生,和少女的關係已經變得越來越親密,說不準哪一天兩個人就會越過那條線,初嘗禁果,那個男生也會因此成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品嘗到少女最完美狀態的人。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雖然他知道哪怕去到飯局上,也未必就能讓他拔得頭籌,但最起碼能在他眼皮底下,親眼見證少女最完美狀態的開封,那是他多少次在夢中幻想、煎熬、渴求的一幕。
所以在一周里,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哪怕只是簡單的想像,都已經讓他徹夜難眠,既有種夢想要成真的不真實感,又有一種擔心一切不會那麼順利結果只是一場空歡喜的焦慮。以至於到飯局日這天,這種緊張和焦慮的狀態達到了頂峰,也是李景洲所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往時不時往紀穎渝方向看過去的衝動,現在這種撓心的感覺,就像自己夢寐已久的臻品,再有幾個小時就要落入自己手中,比起落入那一刻的快樂,此時此刻的等待顯得更加的煎熬,卻又在煎熬中蘊含著讓人焦心、緊張的饑渴和興奮,那是一種複雜而讓人迷醉的感覺。
可是只要趁紀穎渝不注意,他的眼神還是會游弋過去,落在了少女身上。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紀穎渝的時候,剛從高中畢業到大學來的少女,穿著寬鬆的白色T恤,恬靜清冷,有種不染塵埃的乾淨氣質,雖然五官上還透出幾分幼態,但那通體雪白的膚色,宛如新剝雞蛋的幼滑膚質,都已經讓他腦補出將來有朝一日能親手脫下少女的衣服,一睹這完璧無瑕的美妙胴體。
可是這一等就是三年,哪怕這三年他經常在不同少女身上發泄的時候,都會腦補著紀穎渝的畫面,但畢竟都是只是一廂情願的幻想,可是如今少女就和他坐在不遠處,如此真實的存在著,以至於少女的一顰一笑,或在電腦前的微微蹙眉,對於李景洲來說,都在一絲絲的撩動著他的心,因為如此鮮活的少女,再有幾個小時,也許就要上演他夢寐以求的完美畫面了。
這種焦躁的感覺,讓李景洲甚至沒辦法靜下心工作,只能比平日更加頻繁的離開位置,走到外面去抽煙,嘗試去平復內心那鼓洶湧的情緒。
而在他的視野內,紀穎渝卻依然和平時一般平靜且認真的工作著,電腦螢幕的折射在她的眼鏡片上,映照出她那恬靜專注的面容,今天對她來說也許和人生過往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差別,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少女越是顯得平靜,就越刺激得李景洲的內心波濤洶湧。
終於熬到了下班時段。周五一般默認投行的人都會提前一點走,這是從外資帶過來的周五晚享受輕鬆一刻的習慣。這個時候才從文件資料的小山堆中抬起頭的紀穎渝,先是略顯迷茫的看了眼周圍,然後才慢慢意識過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下一秒,她迎上了李景洲的目光,想起了飯局的事情,臉色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起來。
李景洲能夠理解,在少女的認知中,通過這種飯局的方式來獲利,多少不是她所理解的正常工作的方式,且在合規邊緣游移,則進一步增加了少女心中的不安。但有時恰恰就是,看起來完全安全的方式,反而容易讓少女生疑。這種多少帶著點冒險性質的密謀,卻剛好在紀穎渝強大的自我保護機制中找到了一個漏洞,成功的將少女的注意力吸引到合規加班的問題上,而漏過了最重要的人身安全。 但這一切到了此時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面前的少女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景洲努力抑制住已經有點顫抖的手,裝作平靜地等待其他人都收拾東西下班後,站起身來,走到了紀穎渝身邊,輕聲說道
「走吧」
和平時里兩人在車上還能聊聊工作不太一樣,今天的紀穎渝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實習臨近結束,上車後顯得比平日要沉默許多。李景洲只能先開口打破沉默,問起她實習結束後的打算。
紀穎渝說暫時只想回歸學校,也重新再思考一下自己的職業生涯選擇。李景洲忍不住問道
「你不考慮繼續在投行做了嗎……大家都很看好你,領導也一直希望能留住你」
紀穎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後輕輕嘆了口氣,輕聲道
「我也……我原本以為我會喜歡這份工作,但現在做下來,感覺和我自己想像的還是差很遠,我有點想是不是可以考慮走學術的路,讀博後做個老師什麼的……」
李景洲有點詫異於紀穎渝的想法和選擇,但凡經歷過這個行業的紙醉金迷,見識過金錢在指間流淌的感覺,體會過平台優勢帶來的短暫的高端人士生活體驗後,都很難抵制住這種誘惑而主動脫離這個行業。
雖然他相信紀穎渝能在感情上做到守身如玉,抵制誘惑,但他很難相信紀穎渝能在事業和物質上也能做到這一點。這也是他原本的耐心所在,只要紀穎渝能一直留在這個行業里,他就會有機會慢慢侵蝕少女,讓少女沉淪。
但很快他又慶幸起來,假如不珍惜今天的機會,很有可能以後的日子裡,一旦紀穎渝繼續選擇回歸校園,他能得手的機會也更渺茫。想到今晚很有可能是他這輩子僅有的能拿下紀穎渝的機會,他握緊了方向盤,手指忍不住微微顫抖著,內心變得更加的緊張卻又期待。
車輛走的是一條從來沒有過的新路線,李景洲察覺到紀穎渝看起來臉色還是有幾分不安,趕緊說道這是去今天飯局的路。
他的眼光餘角看到紀穎渝掏出手機,似乎點進了信息頁面,察覺到少女那顆從未放下過的防備心,也許正在考慮給信任的人發位置信息。
他心裡一緊,趕緊出聲轉移掉少女的注意力,他想起一個話題
「你和你的男朋友怎麼樣了?」
「什……什麼?」聽到這個問題,紀穎渝果然有點緊張,握著手機的手又放了下來。
「就是那個,我想想,叫什麼來著,姓楊的一個男生……」李景洲一邊說,一邊用眼光餘角看向了紀穎渝,紀穎渝沒有吭聲,和以往每次聊到感情話題時的反應一樣,不給李景洲任何沿著這個話題往深處去刺探她私生活的機會,但這次李景洲直接點出人名,紀穎渝明顯臉色不太自然。
「你不是在香港呆了一年多嗎,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小伙子人還挺不錯的,而且又做到了學生會主席對吧……這麼出色的小伙子,還能那麼有耐心等著你回來,也挺不容易的」李景洲發現紀穎渝還是沒有吭聲,但耳尖已經開始微微泛紅,這個話題明顯還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漣漪。
「他那一年真的沒有談戀愛嗎……據我所知,像他這種優質師兄,在學校里應該很受師妹歡迎,肯定也有不少投懷送抱的……雖然我知道這些師妹都不能和你比,但你想想,哪有不偷腥的……」
「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紀穎渝平靜的語調,打斷了李景洲
李景洲詫異於自己挑撥離間的失敗,內心甚至有種淡淡的妒忌涌了上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看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剛剛只不過是用來轉移掉紀穎渝的注意力罷了。
車輛穿過一個鐵大門,進入了一個外圍園林,沿著路邊兩側是優美的中式園林,仿佛將這裡和外面的世界間隔開來。景觀的驟然變化和園林看起來的精雕細琢,一下子吸引住了紀穎渝的注意力。
園區里的道路也像是圍繞著園林設計的,彎曲環繞,車輛連續轉過好幾個複雜的內部彎道,最終停在了一棟奢華的聯體別墅前。
下車後,看到紀穎渝臉上的表情愈加的不安和緊張,手上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機,李景洲趕忙解釋道。
「這個是咱們市一個比較好的會……就是那個吃飯的地方。平日裡也是謝總比較重要的招待,才會安排在這裡」
在迎賓人員的帶領下,李景洲和紀穎渝走近仿若蘇州園林景區般的別墅群內,到處是古建築風的亭台樓閣和流水清池,少女緊張的情緒終究還是被好奇心所取代,忍不住一邊朝著裡面走去一邊好奇地左右觀摩起來。
等走過園林,進入到會所內部後,能看到裡面是幾棟連體的別墅,從指示上可以看出來,一邊是通向了餐廳,另一邊是通向了有室外溫泉的房間,後面似乎還有KTV、高爾夫球場等一應俱全的設施,可見造價不菲。
他們要吃飯的包廂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高聳天花板的雕刻著複雜花紋的雙開門,伴隨著迎賓人員推開門後,是一個非常寬敞的餐廳套間,待看到巨大的圓形餐桌上坐著的人後,李景洲和紀穎渝都同時愣了一下。
李景洲愣了一下的原因是,今天坐在主位上的並不是謝文峰,而是另一個身影。
坐在主位上的人戴著一副框架眼鏡,穿著一件行政夾克搭配著一件襯衫,已經半地中海的髮型上也嘗試做了些處理,使得看起來有精神一些。但在長袖衣服沒有遮擋住的地方,那已經略顯鬆弛的手背皮膚,還是暴露了他五十歲以上的年齡。李景洲感覺對方那厚厚的鏡片底下的眼神,先是快速掃過了自己,然後落在了紀穎渝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又再次移開了。
就在那短暫的幾秒里,李景洲還是感覺到了某種說不出的熾熱和欣喜。 而紀穎渝愣了一下的原因是,她看到了薛採薇也在席間,正朝著她投來一絲含義不明的微笑。
「怎麼都站著,坐呀」坐在主位邊上的謝文峰招呼著兩個人坐下來,然後朝李景洲投去了帶著幾分斥責意味的目光,李景洲這才推著紀穎渝在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但看到薛採薇的紀穎渝還是有幾分發愣,全然沒有注意到主位上的中年人。
「謝總,兩個都是生面孔,你要不要介紹一下」,中年人的目光再次掃過剛進房間的倆人後,微笑著朝著謝文峰示意了一下。謝文峰少見的整個人站了起來,略帶諂媚的半彎腰,面朝著中年人的方向,伸出手對著李景洲和紀穎渝,介紹道 「王處長,這個是我們的李經理,這位是我們公司剛入職的小渝」
然後他又向還在發愣的兩個人介紹道
「這是負責發審工作的王處長」
這一個短暫的介紹詞,沒有在紀穎渝身上掀起什麼波瀾,卻讓李景洲感受到了一種驚濤駭浪,也瞬間明白了這兩年謝文峰的晉升進入了快車道的原因。在他們這個行業里,不管付出再多的努力和代價,但最後點石為金的關鍵,就在於成功通過發行審核,而如今掌握這個生殺大權的人卻坐在席間,正朝著他們露出一種長輩看向晚輩的慈祥笑容。
看到紀穎渝的注意力只是短暫在自己身上停留,很快又呆呆地看向了薛採薇,王處長笑了笑,看向薛採薇。
「小薇,這個新來的小同志怎麼老盯著你看,你們認識?」
薛採薇莞爾一笑
「讓王處您猜中了,小渝是我的學妹」
「哎喲,那今天在座的年輕人,可都算是我的學生了」王處長的這一句話,成功把紀穎渝的注意力從薛採薇身上吸引過去了,這時她才回過神來,略帶歉意和好奇地看向這個既有幾分長輩的慈祥,卻又有著上位者威嚴的中年人。 還沒等王處長出聲,謝文峰就趕忙介紹道。
「王處長在調到會裡以前,就是咱們金融系的教授……」
話音未落,王處長摸了摸肚皮,將身前的白酒杯舉了起來,在旋轉桌上敲了敲杯底,笑著說道
「怎麼樣,你們都得喊我一聲老師吧」
王處長這一舉杯,在座的謝文峰、薛採薇、李景洲還有幾位作陪的商人,都紛紛舉起酒杯應和,只有紀穎渝尷尬的裝作沒看見面前的白酒杯,而伸手往向旁邊的茶水杯。但這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讓王處長捕捉到了,他放下了酒杯,看向了紀穎渝的方向
「小姑娘,這是,不能喝酒?」
紀穎渝看到大家都在盯著她,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臉色也有點泛紅。王處長沒有生氣,而是把酒杯又放了下來,溫和的說道
「我這個人,不喜歡強行勸酒,但我覺得,酒這個東西吧,也不是什麼壞東西,我有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大,我們在家的時候就經常會小酌一下,來點紅酒,酒不醉人,喝的是個氣氛」
王處長說完後,朝著服務員招了招手,讓服務員拿來了一瓶已經醒好的紅酒,也展示給大家那看起來昂貴而有著年份感的酒瓶,隨後酒紅色的液體從醒酒器注入到了紀穎渝面前的高腳杯中,王處也讓服務員給自己斟上了一杯。他舉起酒杯,朝向了紀穎渝示意。
紀穎渝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有點慌張,但放在桌上的小手猶疑了一下,伸到了紅酒杯的杯底,但又縮了回來,咬緊了嘴唇,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景洲。但李景洲在王處無言的威壓之下,只好低下頭,不去接觸紀穎渝的眼神。 看到紀穎渝猶疑的樣子,王處長並沒有生氣,而是依然保持那種慈祥溫和的表情,再次把酒杯放了下來。
「怎麼,還是不想陪我這個老頭子喝一杯?」
「我……不……我」
「這樣吧,我用一個學校的秘密,換你一杯酒,怎麼樣?」
「王處,我替小渝答應了,早就想聽您說下以前當老師的事情了」薛採薇反應過來,立刻搶答了,然後在場其他人也紛紛奉上「我們也都想聽」的捧場。 王處長微微一笑,說起了幾個金融系老教授的故事,確實都精彩紛呈,透露了很多在紀穎渝這些年輕學生眼中所不知道的學校過往,紀穎渝也聽得入了迷。 所以當王處長在關鍵時刻停住,再次向她舉起酒杯的時候,這次紀穎渝不僅感受到了一種屢次拒絕長輩的不安和愧疚,還感受到了來自一整桌人都在等著故事往下走的譴責和壓力,不得不終於舉起了紅酒杯。
「這就對了嘛……酒不是什麼壞東西,適當的酒精可以讓人更放鬆,更自在,也更適合今晚這種朋友們聊聊天,講講故事的氛圍。」王處長依然是用一種非常溫和的氛圍的方式來勸酒,但比起那種強迫性的勸酒方式,這種溫和的講解仿佛也給紀穎渝邁過心理難關的助力和推力,使得吃軟不吃硬的她順利喝下了第一杯酒。
而這一刻,李景洲在桌底下的手拽緊了拳頭,一方面他慶幸的是,有王處長這種比他們年長資深的老手在,使得今晚的飯局一切會變得更加自然和順暢,但另一方面……
他看向了那個氣質乾淨的少女,眼神中依然透出一種單純的澄凈,就這樣毫無防備而帶著點好奇心的看著主位上的王處長,認真地聆聽著關於學校的種種過往和故事,他內心湧上了一層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惋惜的情緒。
第一杯酒下肚後,王處長沒有急著勸第二杯,而是開始讓大家動筷,眼神也沒有刻意停留在紀穎渝身上,而是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微笑著說道
「我們這個不是酒局,是朋友聚會,是交流,是敘舊,所以喝酒不是目的,酒只是調節氛圍的方式,只是讓我們能在更加輕鬆愉悅的氛圍下,分享一下對大家有價值,或者感興趣的信息,聊聊天,品嘗下美食,才是我們主要的目的,大家也別互相勸酒,尤其我們這個看起來酒量不行的小姑娘,要少喝點」聽到這句話後,紀穎渝朝著王處長感激地點了點頭。
王處長看到紀穎渝的注意力依然時不時投向薛採薇,於是笑著看向了薛採薇 「小薇,你的師妹似乎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你們是不是太久沒聯繫,要敘敘舊?」
薛採薇看到王處長點名了自己,也露出了回應的笑容,「這麼小的細節都讓王處長您看出來了,確實畢業後我就沒和師妹聯繫過了,師妹太久沒見我了,應該也是關心我情況,只是礙於場合太隆重,不方便直接問,您這樣平易近人開了個口子,那我就大膽申請換個位置,坐到咱師妹的邊上,和她好好敘敘舊」 然後薛採薇看向了坐在紀穎渝旁邊的李景洲,李景洲不安的看向了謝文峰,但下一秒,謝文峰那毋庸置疑的眼神,讓李景洲只能默默起身,和薛採薇對換了位置。
薛採薇剛坐下,就朝紀穎渝伸出手,微笑著說道
「小渝,好久我不見,我現在在J投資公司,是家私募基金,最近就在調研你們的項目」
此話一出,紀穎渝先是一愣,覺得這個投資公司的名字很熟悉,進而很快便想起,這家公司近期已經來她在參與的IPO項目調研過兩次了,她聽說大機率要參與到IPO前的最後一輪融資中。
她雖然經驗尚淺,但也知道她們這個項目頗受市場矚目,也是現在的熱門風口賽道,一旦成功上市了,必然能帶來持續的漲幅。而這輪上市前的融資,就等於是提前低價鎖定公司的股份,也是等於鎖定了巨額收益。所以這輪上市前的融資,來調研參與的都是各路知名的頭部投資公司,而名不見經傳的J投資公司也在其中,就足以讓她覺得疑惑,如今坐在這裡的薛採薇說自己是J公司的,就更加增加了她的疑惑,要知道薛採薇本身是藝術生,和金融、投資根本扯不上關係……
看到紀穎渝清澈的眼神里全是疑惑,薛採薇似乎也猜到她的疑惑所在,但只是神色淡然,像裝作好姊妹一樣,握住了紀穎渝停留在餐桌上的一邊手,用很輕但也能讓場內其他人聽到的語氣說道
「我是運氣比較好……但師妹和我不一樣,師妹是金融系公認的學習好,能力強,以後肯定在這個行業混得比我好,說不定以後我還得來求著師妹辦事呢」 薛採薇說完後,場內的氣氛也一陣輕鬆,紀穎渝卻覺得這話聽得有點讓人不舒服,卻又說不出不舒服的點在哪,但她轉過頭,卻發現王處長朝著她投來了欣賞和讚譽的目光。
紀穎渝從小就是尊師重道的性格,一直對老師這個角色有著極大的尊重和信任,以及從小作為好學生養成的,對待老師的讚譽和認同有一種天然的需求感。所以剛剛王處長亮明了自己曾經也是自己所在院系的老師身份後,加上他那看起來慈祥平和的風格,某種程度也贏得了紀穎渝的信任,成了場內除了李景洲之外,甚至可能比李景洲更讓紀穎渝信任的角色。
王處長抬了抬手,示意服務員把大家酒杯斟上,然後再次舉起自己的杯子 「在座各位,都算是我的學生,老師眼裡學生沒有優劣之分,有教無類,小薇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很開心,未來小渝能走得更遠,那也是值得老師高興的,所以我要在此先祝各位同學,未來能大展宏圖,在各行各業都有所成就」 這段祝酒詞說得滴水不漏,剛剛李景洲也和紀穎渝悄悄說了,在座其他作陪的商人,也都是他們的校友,算是各行各業的傑出師兄師姐了,所以當其他人都把杯子舉起來的時候,席間輩分最小的紀穎渝,也只能被迫舉起酒杯,和大家一樣一飲而盡。
這是紀穎渝第一次喝紅酒,和白酒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不太一樣,紅酒雖然也有一種酒精的澀口感,但總體而言入口比較柔順,不太會立刻感知得到那種酒精上臉的感覺,這多少也讓她放鬆了一絲戒心。
今晚這個飯局仿佛就是王處長的主場,他能輕鬆和席間的每個人對話,但這個話題又足以引起所有人的興趣,使得每個人都能有認真聆聽的興致。終於等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紀穎渝的身上後,他又問起了紀穎渝的導師,紀穎渝才知道自己的導師當年也是王處長帶過的博士,這麼一來,王處長從輩分上就是老師的老師,顯得更加的崇高尊貴,在大家的起鬨下,紀穎渝不得不起身也再敬王處長一杯。
三杯下肚後,紀穎渝覺得開始微微有點感覺,想趕緊喝口茶水壓一下,就在她剛要側身招呼服務員加茶水的時候,卻不知道薛採薇什麼時候已經舉著紅酒杯到了自己邊上,這一側身剛好撞在了酒杯上
「哎呀」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可是已經晚了,大半杯紅酒全部傾瀉在了紀穎渝的褲子上,薛採薇立刻站了起來,旁邊的服務員也趕緊拿來了餐巾紙,開始一起幫紀穎渝擦拭起來。可是倒下來的液體太多,再怎麼擦拭,也沒辦法改變褲子從上到下完全濕透的情況,薛採薇也一改過往那種高傲的形象,只是不住地道著歉,加上坐在王處長也略帶慍氣地提醒薛採薇不要毛手毛腳的,讓原本有幾分生氣的紀穎渝也不好發作。
薛採薇主動提出
「小渝師妹,我今晚就住山莊裡,剛好帶了換洗的衣服,要不你去我房間換洗一下」
紀穎渝原本想拒絕然後早點離場,但想到現在飯局才剛開始,尤其王處長那長輩的關切,加上正裝職業褲本來就材質輕薄,假如不處理不但濕漉漉的,還有點透光,於是她只能糾結了幾秒後,最終還是跟隨著薛採薇離開席間,去會所山莊隔壁的房間套間裡換衣服。
想到幾年前的那次聚餐後的遭遇,紀穎渝始終對薛採薇有幾分戒心,擔心她會拿出什麼奇怪的服飾。但到了薛採薇的房間後,紀穎渝發現是自己多慮了,薛採薇雖然沒有帶同樣的褲子過來,但還是從衣櫃拿出了一件正常的黑色包臀職業裙。
紀穎渝比劃了一下,發現裙子比自己平時穿的略短一些,下擺已經在膝蓋以上了,但總體而言設計還算得體,不算什麼出位的穿著,加上薛採薇自己今晚就是穿了一件類似的裙子,所以一切看起來都是這樣的合理。
就在衣櫃快要拉上前,紀穎渝竟然看到了一件類似高中校服的服飾在衣櫃里,似乎還有其他和職業裝不一樣的裙子和衣服。薛採薇很快就把柜子拉上,沒有讓紀穎渝繼續看,而是用很自然的表情輕鬆地說道
「師妹,這樣看別人的衣櫃是不禮貌的哦……不過既然你看到了,也沒關係,我是帶了些其他服飾,這個山莊的風景很好,我打算周末住下來,找個攝影師幫我拍些寫真」
在學校的時候,薛採薇就以喜歡拍寫真而出名,很多平台都有她和各種攝影師合作的作品圖集,所以這個理由倒也合理,紀穎渝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就拿著那件職業裙進了浴室,先簡單清洗,然後換上了這件裙子。
紀穎渝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薛採薇正在端詳著床上放著的一雙黑絲,她立刻很慌張想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穿這個,沒想到薛採薇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強迫她換上
「師妹你的腿型這麼直這麼長,比例和腿型都很好,這件裙子假如襯上黑絲,一定很好看。不過師妹別多想,我就是純粹從女性對女性欣賞的角度,想像一下而已。換好我們就快回去吧,王處長他們還在等著呢」
等兩個人重新進入包間的時候,紀穎渝感覺除了王處長,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她的下半身。這讓她臉色覺得一紅,趕緊坐回到了位置上。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走動帶動了血液循環的緣故,紀穎渝角色自己臉色開始有點發燙,心跳也開始微微加快。雖然和之前被項目組強迫應酬喝下去白酒的暈眩感相去甚遠,但還是讓她又把警戒心提了起來。
她下意識掏出了手機,想著要不要給楊明皓髮條消息,但還沒掏出來,薛採薇就在邊上低語道。
「師妹,王處長在和你說話呢,禮貌一點……」
紀穎渝慌張的抬起頭,立刻發現王處長在溫柔的看向自己的位置,問道 「處理好了嗎」
「好……好了」
「那讓小薇給你道個歉吧,她慌慌張張毛手毛腳的,她要老是這樣子,以後誰還敢和她合作嘍」
薛採薇也順勢站了起來,讓服務員把酒杯斟滿,舉向紀穎渝
「師妹,剛剛是師姐不小心,我先自罰一杯,假如你接受我這個道歉,我們就再碰一杯」
說完她先一飲而盡,又在滿桌的喝彩聲中,再次斟滿,碰向了紀穎渝面前的酒杯。紀穎渝有點慌張也趕忙站了起來,但她並不太想去動酒杯,想招呼服務員給自己上個茶水。但薛採薇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瞬間換上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師妹是……不原諒我嗎……那看來要在王處面前坐實我做事不力的印象了」 「不……不……我不是」紀穎渝有點慌亂想否認,但沒想到薛採薇堅決的把酒杯舉在了她面前,然後薛採薇的表情看起來夾雜著委屈和脆弱,哪怕身為女生的紀穎渝,看到這種表情也覺得有點難受,只能也把自己的酒杯舉了起來。 第四杯紅酒下肚後,紀穎渝開始有點驚慌了,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一種酒精上頭的感覺,但如此快喝下去了幾杯酒,還是讓她感覺到不安,那是一種出自女性本能的自我保護反應,讓她開始意識到不能這樣喝下去。
她還是下意識想要給楊明皓髮個消息,但她很快又想到,這裡離學校更遠,而且是一個完全公交線路不會經過的地方,她捨不得讓楊明皓自己一個人大費周章過來。她下意識看向帶著幾分諂媚在想辦法找話題和王處長聊天的李景洲,可以讓楊明皓在學校等著,先讓李景洲把自己送回去,但很快她又想到,楊明皓一直對這個李景洲接送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
一時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紀穎渝的注意力很快又被王處長的招呼給引過去了。王處長正在用長輩慈愛的目光看向她,詢問道
「小渝應該一年多就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出來工作,繼續讀研?」 「讀……我打算考研」
「哦?我聽說你的成績很不錯,保本校的研究生是沒有問題的呀,怎麼還想考出去,想考哪裡?」
「我想考到Q大去……」
聽到這個全國top2的院校,現場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雖然他們所在的省會985不算是頭部名校,但在本省金融行業混也是綽綽有餘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還有幾分高中生稚氣相貌的少女,竟然有如此遠大的志氣,想要去到全國最好的高校。
王處長也是先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問道,「Q大的L教授,你知道嗎」。這下換到紀穎渝一愣,繼而快速點了下頭,L教授是金融領域知名學者,也是Q大的活招牌之一,當然是無人不曉。
王處長微微一笑,從夾克內側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小巧的名片夾,然後抽出了一張名片,在背面的空白處,寫上了一個日期和地點,移到了紀穎渝面前。 「小渝,我們會裡最近邀請了L教授作為我們的專家委員會委員,過兩周就會過來有個交流講座,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聽一下,我也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紀穎渝還沒從這個詫異中反應過來,下意識把名片翻了過來,正面也是一個行業頭部企業的董事長的名片,在王處長眼裡,卻只是張背面空白被用來當做寫字的草稿紙……
等紀穎渝抬起頭,王處長已經再次舉起杯子
「怎麼樣,這個交流的機會,也值得我們喝一杯吧」
紀穎渝心裡糾結了幾秒,但在全場人的注視下,還是一邊致謝,一邊小心翼翼將名片藏入口袋內,一邊惶恐地再站起身,端起了酒杯,和王處長一碰。 「鏗鏘」
玻璃與玻璃碰撞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但在紀穎渝的耳邊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遙遠,明明碰杯還是在她面前發生,但卻又仿佛從更遠的地方傳來。 紅酒的勁頭,終於開始上來了。紅酒和白酒的差異就在這裡,白酒的醉來得猛烈而迅速,能讓人迅速察覺到身體的反應,進而做出繼續或不繼續的決定。但紅酒的後勁卻是綿軟而延遲,紀穎渝總覺得自己意識還是清醒著的,沒到必須立刻喊停的地步。
所以當紀穎渝感覺到自己耳膜竟然能聽到來自心臟的起搏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慢慢和意識產生剝離。
她努力用手肘將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將手機從一邊口袋掏了出來,握在了手裡。她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懵懂的少女,這些日子的實習,讓她還是多了一些防護意識,一旦意識到神智不那麼清醒,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衛生間扣喉,將酒精吐出來。而今晚她還要多做一件事,就是趕緊給楊明皓髮去消息,那是她唯一信任,也是真正可以倚賴的人,那個從高中認識到現在的男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可是當她正要站起身時,卻發現肩膀忽然承壓,伴隨著左肩被一段柔軟的手臂壓住,隨之一個塗著指甲油的細長手指捏著的高腳杯再次晃到了她面前。 「師妹,我們兩個,才喝了一杯。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聽說很多關於你表現優異的事情,能有你這樣的師妹,是在座包括我在內的師兄師姐的榮幸,也給我們在王處長面前掙了面子,這一杯,是我代表師兄師姐們敬你的」
「我不……我,對不起我……」
紀穎渝慌張的擺動著手,嘗試想甩開薛採薇,但無奈學舞蹈的薛採薇恰到好處的使力,卻把她死死按在了位置上,無奈之下,她只能將原本垂落一側握著手機的手也抬到桌面上,把手機放下後,雙手按桌使力,才勉勉強強站了起來。 可是因為動作太大,這一下使得薛採薇杯子裡的紅酒旋轉晃動了一下後,潑灑了不少在薛採薇的衣服上。紀穎渝驚呼了一下,但薛採薇卻很淡定,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溫柔地笑道
「不要緊,剛剛是我不小心撒到師妹,現在師妹也是不小心,咱們把這杯酒喝了,就算平了這個小恩怨了,也算師妹原諒我了」
紀穎渝感覺到一陣酒意已經上到了耳邊,臉色正在不斷發燙,這是酒量不佳的她素來會有的反應,意味著離昏睡的酒醉狀態很近了,所以現在任何多一杯的酒精量,對她來說都可能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她努力的想擺手推開,吞吞吐吐地說要去衛生間。
薛採薇臉色一下子就轉為一種低落和失望,輕聲道
「所以師妹還是介意……我剛剛倒在你身上的那杯酒嗎……哎,沒想到師妹還是不肯原諒……」
此話一出,紀穎渝感覺場內氣氛都變了,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出了幾分驚訝和不解,甚至有些摻雜著不悅和不滿。這使得紀穎渝只能不斷推辭說自己喝不下了,想去下衛生間。
但薛採薇始終不依不饒,就是舉著杯子擋在紀穎渝的去路上,說這杯不喝就是不原諒她,臉色變得愈加傷心和柔弱。
兩個人僵持幾秒後,在場內尷尬的沉默氣氛中,薛採薇似乎是做了讓步,忽然朝著邊上一側,讓出了出去的通道。她臉上的那種傷心的表情,忽然轉為了一種醒悟過來後的自嘲
「我知道了……師妹不是不原諒我,師妹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同校的師兄師姐……我想明白了,我聽說師妹當年是能考上Q大的成績,是不小心才考來咱們學校的……這樣怎麼可能看得起我們這些差生呢,剛剛師妹願意和王處喝不願意喝我喝,也是因為王處在Q大的關係嘛……」
看到薛採薇讓出了路,紀穎渝原本要快速邁向衛生間的步伐,卻因為這番話,讓她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她眼角餘光看向了場內所有的同校師兄師姐,所有人的目光都還從看看的不解,全部轉為了一種鄙夷和敵視的目光了。
紀穎渝從小到大,從其他人身上得到的都是善意,都是對待自己欣賞和讚譽的目光。這種集體式的對自己的鄙夷和排斥,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種說不清的慌張、酸楚和難受一下子湧上了她的心頭。
而最讓她感到難受的是,有時候傷人的不是謊言,而是真相,她意識到,薛採薇說的是對的……
她低下了頭,伸手從自己位置的桌上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囁嚅著道歉的話語,和薛採薇碰了碰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飲而盡。
薛採薇這才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替她打了圓場。現場也再度喧鬧起來,大家各自站起來輪流找著不同的人敬酒溝通,進入了自由發揮的時間。
而紀穎渝被這杯酒下去後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逼迫得跌回了凳子上。她的眼光餘角看向桌上,卻忽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再沒有比這種情況更讓她驚慌的了,這一下子讓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在那個快要成為她一輩子噩夢的大冒險遊戲里,也是因為她手機忽然的失蹤,讓她失去了寶貴的求救機會,而多受了一段漫長的各式凌辱。
如今手機的再次消失,讓她找回了那種熟悉的噩夢感,雖然她覺得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開始恍惚,但她還是努力翻找著桌面和自己的靠椅,嘗試去回想是不是自己後來又拿起然後放錯在什麼地方了。但不管桌面還是座椅靠背還是口袋,都沒有發現手機的蹤跡。
她想要掀開桌布,去看地上,可是當她一彎腰低頭探向桌子底下,一種鋪天蓋地而來的暈眩感,立刻讓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要往下滑,原本橫放支撐在桌面上的小臂也要失去力氣,搖搖欲墜。
就在她感覺下一秒就要跌下凳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蹲下在了她的面前,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扶穩了她。
是李景洲。
紀穎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把手伸向李景洲的肩膀,輕輕搖動著,指著自己口袋,又指著桌底下,低聲求助道
「師兄……手機……我的手機……不見了……掉了……在下面……你看看……幫我」
紀穎渝看到李景洲眼中一閃而過,夾雜著憐憫、不安、惋惜的眼神,李景洲先是快速搖了搖頭,但停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道 「我帶你去衛生間……」
「不是……我要……我要找……找手機……我的……」
但下一秒,同樣熟悉的感覺,讓紀穎渝記起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同樣是手機失蹤,同樣有著謝文峰、薛採薇在場,最後是李景洲將她帶到衛生間那裡,偷偷將手機塞給她,讓她得以向楊明皓髮出了求救信息。
雖然她無暇也沒有能力再去思考這種場面的相似性,但人的弱點就在,她會相信一切發生過的事情會再次重演。所以當這幾個關鍵詞湊到一起,李景洲,手機,衛生間……紀穎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聽話地放開了搖動著李景洲肩膀的手,而借力在李景洲的攙扶下,緩慢地站起身。一站起來,紀穎渝就接觸到王處長投來的殷切的目光,目光里既包含了關懷,也有擔憂,仿佛就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看向自己的女兒一樣。
紀穎渝被這個目光一暖,也回報以歉意的目光,然後低聲說著自己不舒服,想要去下衛生間。王處長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去,然後也朝著李景洲做了個手勢,在嘈雜的敬酒聲中做出了「照顧好她」的嘴型。
紀穎渝走到包廂外面客廳的衛生間,嘗試拉了下門,卻發現不知道什麼原因門被鎖上了。紀穎渝沒有多想,繼續在李景洲的攙扶下,離開了包廂,沿著漫長的走廊,朝著酒店房間的方向走去,她覺得那邊應該有可以用的公共衛生間,或者她也不知道,只是憑著一種信任,任由李景洲將她往那個方向帶去。
從坐立到走動,大幅度的動作,仿佛催動了紀穎渝體內酒精的翻滾,原本紀穎渝還覺得自己意識能分辨出周圍的情況,但現在每走一步,她都覺得一種難以形容的暈眩感在包裹著她,不斷侵蝕著她大腦的判斷力,她從最開始還能看清楚路,到後面覺得眼毛金星,一種像是電視失去信號一樣的黑白雜亂感不斷閃現在她的視網膜里,讓她覺得已經完全看不清楚路,全憑最後一點點的意識,任由著李景洲扶著自己往前走。
也許走了十步,也許走了二十步或者是更多,紀穎渝已經分不清了,她每一秒都覺得自己身體在下墜,在呼喚著她停下,休息,覺得身體內的熱力不斷往外滲出,和走廊的低溫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身體變得敏感,可是身體和意識卻仿佛被割裂了一樣,意識完全沒辦法掌控著身體的變化,只是仿佛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愈發覺得發燙的胴體,卻無能為力。
終於,紀穎渝感覺到李景洲停了下來。如同她所期盼的一樣,李景洲在身上摸索了幾下後,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她的手心裡。
紀穎渝覺得這並不是她要的手機,但因為酒醉所帶來的眼神迷離,使得她只能將握著的手放到了眼前,才慢慢攤開。
那是一張房卡。
紀穎渝覺得一陣驚訝、恐慌、不安和恐懼同時湧上了心頭,但被酒精侵蝕的大腦,已經容不下更多的思考,仿佛就像已經超頻的處理器一樣,最後的一次巨量信息衝擊後,不堪重負的大腦讓她在眼前一陣發黑後,整個身體就往後倒去。 而就在前一秒,少女舉起酒店門卡嘗試仔細端詳的畫面,正好都被走廊上方的攝像頭清晰的錄入了進來。下一秒,攝像頭似乎有意識一般,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只記錄下了房門被刷卡打開的一陣滴滴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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