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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物 (21-33)作者:布魯布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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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20: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十一章:只在床上伺候過人
等薛商嚴出來的時候,姜余靠在車邊上都要睡著了。
薛商嚴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不是要走嘛,還在這裡等著。」姜余目光停留在薛商嚴有點兒血肉模糊的掌關節處,清了清嗓子道:「這麼晚了,沒地方打車。」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薛商嚴的臉色,沒有想像中的臭,只是沒有那麼開心,但明顯車內氛圍仍然很詭異。
姜余猜測,薛商嚴十有八九是和裴肆打起來了,可是臉上沒挂彩,難道裴肆被他打了?
也不對,裴肆練過的,不可能單方面挨揍啊。
想了半天想不通,姜余也不作過多糾結,把手機拿了出來,她才修好沒多久,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都沒怎麼抽時間看消息。
現在打開一看,才發現堆滿了消息,各種電話都沒接,她平時美容項目還挺多的,有一段時間沒去了,看了眼那些現在自己絕對瞧不上的那些東西,姜余果斷把那些沒用的微信都刪了。
經歷過才知道,很多東西很沒必要,還很浪費時間,姜余還有個姐妹團,平日裡在一起都是一起揮霍,乾的都不是些有用的事情,現在甩掉也不是上策。
爸媽打來的電話淹沒在各種推銷電話里,姜余扶額嘆息,真是有些讓人頭大,她也沒想到自己以前的精神廢料這麼多,突然有點兒理解沈音夕每次都那麼鄙視她的原因了。
同為學藝術的,姜餘一只都是個不上不下的能力,相比課業優秀的沈音夕,她可是差勁了些。
「到了。」
車停在門口,姜余還在刪好友,自顧自的,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薛商嚴,轉身就下車。
「你就這麼走了?」
姜余被薛商嚴古怪的神色給搞懵了,她很詫異,好像再說不然呢?老娘還要請你上去喝茶嗎?
想歸這麼想,但姜余現在還不至於說出來,她想可能以前自己那狗脾氣能幹出來的事,應該更過分來著。
薛商嚴明顯就是想要進去,她再怎麼攔,這狗男人都有理由。
「那走吧,傷口處理完了就走,溫暢晚上要回來。」
前半句說的真真切切,後半句語調輕浮,姜余騙人的,就是怕薛商嚴留下來。想看更多好書就到:y u wa ngsh e.i n
進門後姜余就去找藥箱子了,她平時不怎麼搗鼓這些,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等她去找薛商嚴的時候,他仰躺在沙發上,找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精壯的身軀這才叫人看出幾分疲倦。
「喏,酒精紗布都在裡邊兒,自己弄吧,弄完趕緊走。」
薛商嚴躺在那裡,伸出手單方面薅了把他的寸頭,他偏過頭看見姜余愛答不理走開的身影,把人叫住了。
「你不幫幫我?」
姜余還在看手機,一個眼神都沒給薛商嚴:「你自己沒長手啊。」
「不會。」
薛商嚴坐起身打量著姜余,她回來後得空就一直在看手機,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穿著那身絲絨裙,態度盡顯敷衍。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的託詞有點兒假,薛商嚴轉頭又換了個說法:「寶貝啊,我手太疼了,動不了。」
雖然兩句話都很假,但好在姜余這次終於把目光落在了薛商嚴手上,她都快要壓不住自己的吐槽欲了。
媽的動不了還開什麼車,她還沒給人擦過傷口呢,她就只在床上伺候過人。
「我也不會呀,你確定要我來嗎?」
薛商嚴不信,他就覺得姜余這話就是推脫,非要讓人家處理傷口。
「嗯。」
姜余也不客氣,她下手可不會輕輕的,但也不會往死里整,她專門挑著沾了酒精的棉簽,去擦拭血污,冰涼的疼痛感從傷口侵入皮下,姜余連吹都不帶吹一下。
「嘶——疼!疼!!」
薛商嚴擰著眉,本來就是粗獷的硬漢臉,現在因為疼痛看起來兇巴巴的,姜余縮了縮手,無辜的觀察薛商嚴的神色,好像就是疼的,但是沒生氣。
「我說了我不會的。」
望著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姜余的致死量酒精,還真起作用了,她心裡竊喜,轉而又眨巴那雙水靈靈的眼。
「我給你吹吹?呼——呼——」
薛商嚴垂眼觀察著姜余的小動作,她放下了棉簽,是真的撒手不管了,但隨即手背上涼涼軟軟的氣息減緩了疼痛。
跟被羽毛撩了一下似的,轉眼就什麼也沒有。
「啊…溫暢要回來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姜余故作神秘的和薛商嚴拉遠了距離,手裡又開始搗鼓手機了。
薛商嚴臉色一黑,姜余也不管他要幹嘛,貓著腳開始跑回房間,進去就趕緊把門鎖了。
她靠著門,剛剛那會兒有點兒生死時速的刺激,就跟小時後幻想身後有鬼一樣,姜餘生怕自己被薛商嚴逮住。
姜余慢慢摸著薛商嚴這人的性子,她也能感覺出來,自己就是比較幼稚的類的,薛商嚴對她這種明眼上就不太精明的,還有點兒耐心,要是換了沈音夕,又是另一種說法。
但這也不代表薛商嚴是個什麼好人,目前的情況就是,姜余很倒霉,她和裴肆有過一些關係,恰巧這個時候遇見了薛商嚴,他突然被勾起玩心,把人當塊破布來玩,自己爽了還要去噁心別人。
目標不詳,她媽的全憑心情,姜余都要愁死了。
第二十二章:就該被毀掉
今夜還算安穩,姜余在窗口目送薛商嚴離開,她才回浴室洗了個澡,回頭又吃了避孕藥,才回到床上窩著。
接下來幾天姜余清理了微信里的廢料,哪些需要及時斷掉的不必要人際交往,她也細細的給自己規劃出來,也怪她自己以前太交際花了,姜余為了理清這些關係,專門拿了張紙規劃。
分析一下每一個人,百分之八十,還真都是些不省事的攪屎棍,她替自己感到心累。
本來她也不是天才那一掛的,成績勉強在中等已經很費力了,如今思及未來,沒來由的茫然無措。
姜余能有今天的想法,全是因為她隱約意識到,現在似乎沒有一處可以提供給她依靠。
實際上,姜余並不算主動,她在被動,被父親的巴掌,男人的輕視,推向的不得不。
如果你告訴她,依靠一某個男人可以穩穩噹噹過安心富貴的日子,她也許依舊會選擇屈服,那些十年如一日的思想侵蝕,並不能在一朝一夕見改變。
一來半月,姜余在溫暢這裡哪裡也沒去,溫暢倒是沒意見,她也看的明白,姜余沒地方可以去了,她不介意收留一下可憐的小女孩。
期間薛商嚴加了姜余微信,明確說明了不准拉黑刪好友後,大多數時候姜余會忽略他的聊騷,她爸媽的電話,姜餘一直躲著不接,好不容易接了她哥的幾次電話,還被罵了,索性她就又撒手不管了。
但大學臨近開學,姜余躲不掉,之前她還答應過他爸要去找裴肆,拖到現在,對方根本沒收手,姜余很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依照姜余對裴肆的了解,她挑了周末的下午,打算去裴肆公司里碰碰運氣。
裴肆的情感心理路程,姜余無從知曉,但好在他是個在生活習性上有點兒一眼一版的人,對於很多事情都有一套定性的規則。
他不缺女人,作為一個上位者,他也給了眼裡那些往上貼的小寵物一些特權,公司頂層的小小休息室,溫馨奶油的裝修,和其他地方風格相比,格格不入。
那是個特殊的空間,除去那裡,那些邀寵的女人去不了任何一處,只有一條小小通道能進去,落地窗的構造和鎖上的玻璃門,那都意味著,在這裡除了被動,也只有妥協,左右不過是玩物,滿足人家的惡趣味。
這裡不阻攔任何一個不怕死的,姜余以前狂的很,在這和好幾個女的撕逼,她自以為是的唯一,結果也不過斷了自己的後路。
如今又來到這裡,姜余有一種感慨和厭惡,那種難以壓抑的煩躁,從她打算找裴肆起就一隻縈繞在心尖。
一場只講付出的博弈,單憑姜余能找到這裡來,在裴肆看來這點她就是算特殊的,那種能在人前從容應對騙過前台的本事,會讓人覺得新奇,但姜余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恰巧投機取巧罷了。
姜余賭對了,裴肆下午來公司逛了一趟,他自己的私人頂層上,這裡很顯眼,況且上來前,前台通知了有個陌生女人上來。
裴肆今天心情不算好,從老前面一段時間就和沈音夕一會好一會不好的,心情也在雀躍和陰鬱之間反覆彈跳,如今外面這些女人,裴肆其實沒什麼心情搭理,但當他看見在玻璃房裡睡的香甜的少女時,還是停下了腳步,支走了助理。
姜余來這裡只坐了半個小時,人就睡倒了,本來今天幻想和裴肆好好拉扯一番的,她還想試試靠嘴皮子能不能撼動一下人家,結果現在玩脫了,人家以為她是主動送上門來給操的。
少女嬌小的身軀就蜷縮在毛絨沙發上,穿著一聲杏色的小香風裙子,高跟鞋掉了一隻在地毯上,露出被白色絲襪包裹的玲瓏小腳,這般矜持的打扮原是勾不起什麼慾望,可偏生薑余翻身換了個姿勢。
烏黑的髮絲渡上一層薄薄的的光,從肩頭滑落,借著窗外暖黃的陽光,好似綢緞一般光滑溫暖,她眉心舒展,睡的很安穩,微微上挑的眼尾,在睡著的時候看起來有幾分清冷不可褻瀆的感覺。
裴肆仔細看著,順手就打開了門,即便穿的是寬鬆的夾克,也能依稀判斷出身材的寬闊有型。
細細的脖頸仰著,姜余沐浴在那一小塊暖陽光幕里,看起來太過於美好,她若是乖巧的小貓在小憩,主人或許還會按耐不住的憐愛,可是,裴肆知道她不是,那晚求著和人做愛的淫蕩媚骨,不應該和眼前的溫馨相互重迭。
越是表面上這般安詳,越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摧毀,姜余睡的很安靜,但裴肆偏偏就想要去把人弄醒,他很低劣,也很喜歡去欣賞人心底原始的慾望。
姜余躺在沙發上,另一隻高跟鞋被裴肆脫下扔在一旁,腳踝的位置有一股熱意,那雙眯著的狐狸眼迷茫張開的時候,姜余發現裴肆一隻手抓著她的腳踝。
她雙手撐起上半身,剛剛才醒,雙眼就撞上了男人幽深的黑瞳。
第二十三章:太溫柔了
姜余雖然還困,但是被裴肆這麼看著,她意志清醒多了,男人俯下身坐在沙發一角,姜余能清晰察覺到對方眼底的炙熱,和腳踝上傳來的力道。
半月不見,他的狼尾打理的精緻許多,神色慵懶不減。
「你…你……」
姜余你了半天,不太敢叫裴肆放手,只縮了縮腳,試圖往後退。
可惜了,裴肆看姜余這一副好似懵懂的模樣,想要撕碎她偽裝的慾望更勝一籌,無關情愛,就像是在醞釀一場無愛之歡,他拉著姜余的腳踝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偌大的頂層現在就只有兩人,姜余有本事自己來這裡,那在裴肆看來承擔後果就是必然的,他想或許以後,規矩得改改,誰都能來,他的地方,他就做不了主了。
裴肆想到這裡,帶著幾分懲罰意味的掐上了姜余的腰,濕熱的舌尖滑過姜余鎖骨的位置,拉開後背的拉鏈,肩上的衣物被撥開,在少女圓潤的肩頭輕輕吮吸,享受那吹彈可破的觸覺。
一路蔓延的瘙癢由肩頭蔓延全身,姜余渾身一個激靈,那總不容推脫的侵犯,帶著絲絲快慰。
「我…我是有…有條件的。」
姜余壓著聲,儘量讓自己稍微保持冷靜,反正躲是躲不掉了,但是條件還是要談談,給睡就給機會,裴肆就這點規矩了。
「是什麼?」
壓在身上的男人解開了姜余的內衣扣,上半身涼涼的,裴肆說話的時候,鼻尖就沿著肩頭一路往下,熱氣噴洒在肌膚上,他嗅著少女身上獨特的氣息,有些恍惚。
「我家公司,我希望它一隻好好的,不出什麼事,就這一個條件。」
姜余沒貪多的,只要危機解除就夠了,她沒有以後再幫他爸去謀取什麼利益的想法了,索性什麼多餘好處都不要,與其讓他爸抱著幻想,不如直接砍斷來的直接。
「看你表現。」
姜余的條件給裴肆一種不痛不癢的感覺,好像降低了權色交易的糜爛,天真的讓人覺得蠢鈍。
他也有自己護著的花,連碰都沒碰過,每每慾望叫囂的時候,只是忍耐。
薄唇滑過肌膚,吸住一隻乳,一個沉迷較軟和意淫,一個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登時芳心迷醉,咿唔連聲。
舌尖猶似帶著火一般,流連在酥軟間,姜余被一隻手撐掌在背後,另一隻手繞道修長的腿上,將裙子推至腰間。
裴肆的動作很溫柔,輕柔的讓人心裡有不真的悸動,姜余很懵逼啊,她甚至還有些恐懼,裴肆把她當誰了她還不知道嗎,現在有多溫柔,等會兒就有多粗暴。
情慾又不等於愛情,她比裴肆拎得清,更何況姜余沒有意淫對象,對於愛不愛一個這方面,她一隻都沒什麼感覺,所謂智者不入愛河,她一隻都覺得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優點。
大腿上那隻手一路滑到內側,不知勾住了哪一處,白色絲襪被撕破了一個洞,姜余感覺自己身體里泛出的蜜液在漸漸摧毀心裡的防線。
慾望被高高挑起,懷裡的較軟軀體沒有一處不是敏感的,在裴肆的撩撥下,姜余嚶嚀不斷,來回舔舐下,柔潤的乳尖高高挺立。
那隻不安分的手蜿蜒直上,直接探入秘密地帶,滑入嫩穴中微微帶著薄繭的指尖,一進一出,感受那個溫暖地帶漸漸的濕潤,享受小穴的翕張。
「那啊…那裡不行……」
姜余閉著眼,細眉微蹙,她下意識的想要合上腿,被裴肆攔住了,男人臉上有很淡的笑意,感受到嬌軀輕顫,他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撕下這一副偽裝。
「可以的啊,又不會痛苦很久。」
裴肆貪婪的望著眼前顫慄的溫香軟玉,一隻手撥開姜餘額前的一縷頭髮,指腹從小巧的耳廓,一直滑落過纖細的腰身,最後完全撕開礙事的絲襪和內褲,露出豐滿的陰唇。
抽出手指以後,只留下一條縫隙,粉紅的陰蒂上還有晶瑩的液體,陰唇原本的粉紅因為被迫張開的兩條腿,暴露無遺,像顆鮮嫩的水蜜桃。
裴肆覺得姜余應該淫蕩些,那樣毀掉她的時候,慾望的發泄會更加酣暢淋漓:「別害羞,得去好好享受才對啊。」
拉著姜余的兩條腿曲起,裴肆伸手又把陰唇往兩邊撥開,裡面的花核柔潤細膩,他壓著腹腔的火,似乎有的是時間去慢慢挑逗少女。
「嗯…難受……」
姜余身體漸漸的又有了反應,她迷離的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在顫動,陰蒂和陰唇不斷被揉捏,然後慢慢的又送進陰道,脖頸處的粉紅爬上臉頰,順著透明的愛液食指輕刮著內壁。
少女暈頭轉向的,輕輕喘息間,似有惡魔在耳旁低語,他問姜余還忍不忍的住,要不要求他呢。
第二十四章:很適合做情人
「求我。」
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余又不是第一次根裴肆做愛了,她很清楚他想讓自己幹嘛。
她忍著那股慾望,心想求你妹,她現在不想去伺候男人了,也不想繼續倒貼表肆了,在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她真的會被這些神經病玩死。
〝你不是很想做嗎?」
裴肆托起姜余潮紅的小臉蛋,小穴現在吃進了兩根手指,那種進退兩難的感受,令姜余很煎熬。
「嗯?那天晚上,不是很淫蕩嘛。」
男人的唇都已經貼上了姜余的耳朵,中長的頭髮戳在姜余臉上,她癢的瑟縮了一下,弓著背,除卻喘息更為沉重些,仍舊一聲不吭。
姜余以前也是會說些騷雞巴話的,為了服務金主爸爸,床上的時候叫的可歡了,表演成分肯定是有的,裴肆不喜歡在床上的女人太矜持,或許對於他來說,有沈音夕那一個就夠了。
畢竟有時候裝肆就是對人不對事,姜余那種倒貼的最好就不要裝什麼清高,各取所需就要拿出態度。
但是她其實不喜歡,那些污穢的話,姜余本人很反感。
面前的少女忍耐著,像朵倔強的溫室小花,明明脆弱的不堪一擊,可偏偏又要在那裡硬撐,裴肆撫摸著她細膩的脖頸,有種恨不得折斷的衝動。
西褲里的鼓脹呼之欲出,男人收回手,拉開拉鏈,滾燙的肉棒彈了出來。
啊..哈啊.…...」
「舒服嗎?」
姜余坐在男人的腿上,肉棒從濕潤的穴口直直插入,因為剛才充分的前戲,此刻少女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器著亢奮,每一下的深入淺出都讓人感到欲死欲仙。
「深.深啊,太深了,停下來。」
聲聲求饒助長愛欲,男人慾罷不能。
表肆校著少女的腰背,挺著腰腹抽插,那溫暖的穴道,在每一次直達深處時緊緊夾住肉棒,噗嗤作胸前的乳房貼著男人的胸膛,像波濤一般蕩漾,預示著每一次激情的巔峰。
男人似乎很享受被包裹的感覺,一番抽插下來,他發現姜余和他的節奏意外的契合,彼此之間的迎合很熟悉,情不自禁的令人情緒莫名高漲。
裴肆充滿情慾的眼望向此刻迷離的少女,她真的很適合做一個情人。
他抱著姜余躺下,她也不客氣,懶懶的趴在人家胸膛上,或許是意會到男人想讓她自己動,姜余沒讓裴肆插幾下就自己撐起身子,扭動著臀瓣。
許是覺得不夠,她坐直了身子,慢慢的坐下去又起來,然後在彼此的默契下嚴絲合縫的交合。
在性愛的慾海里,少女不知道是幾次高潮了,在穴道再度猛烈收縮時,裴肆抽出了肉棒,將白濁的精液射在了女人的大腿內側。
姜余又累的犯困,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還搭載男人肩上,撤開人最原始的慾望,裴肆如今才開始認真打量姜余。
她這人不太聽話,某一刻總是給人他們很熟的錯覺,裴肆道不明這種感覺,他抱著昏昏欲睡的人,把人放在浴缸,毫不留情的搖醒了。
姜余不悅的扭捏,衣服早就被扒乾淨了,人赤條條縮在浴缸里,眯著眼順手就把水龍頭打開了,她還怪會享受的,專門開了按摩模式,仰著小腦袋休息。
等裴肆從淋浴室出來時,姜余還在浴缸那兒泡著,聽到腳步聲,她就一個激靈爬起來,身體泡在水裡,只看的見趴在浴缸邊沿的乾乾淨淨的月牙指甲,和光潔的脖頸和肩。
男人只看了一眼姜余,目光就又迅速掠過她,去找毛巾擦頭髮,冷淡道:「什麼事?」
裴肆裹著浴袍,腰帶隨意的在腰間系起,領口深v,姜余仔細一看還能看見腹肌的曲線,她舔舔唇瓣,覺得裴肆說話真不夠中聽。
平時跟他說話,姜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欠了裴肆幾百萬,唯一有點溫度的時候,就是在床上。
「就是想提醒一下,別忘了我們談的條件。」
少女聲音軟軟綿綿,拉著點兒嫵媚的尾調,她似天生勾人的妖精,裴肆多看了眼,和那雙汪汪水靈的眸子對上,姜余藏著點兒笑意,像只虔誠的小狗,乖乖的。
求求了,放條生路吧,姜余以後再他媽不隨便勾搭裴肆了,一切疑似可以引起沈音夕不快的行為,她都儘量避免,要不然呢,她害怕裴肆一個不開心又把她家給玩沒了。
「嗯。」
男人別開眼,那般乾淨乖巧的模樣,很刺眼。
但不論姜余是個怎樣的,都無所謂。
姜余看裴肆走了,人才磨磨嘰嘰的從浴缸里爬出來,一般他這裡都有女士衣櫃的,有人會負責這些東西的置換和購置,她光著身子去給自己找了一套衣服,等裴肆準備找人通知的時候,姜餘人早就走了。
對於裴肆來說,姜余太奇怪,她幾乎是了解這個地方的一切,每一步都是不假思索,他望著監控
此刻差不多快到晚飯點了,姜余離開後,估摸著時間準備去一趟進口超市,再不買點兒什麼吃的回去,她和溫暢就快要餓死了。
姜余找了輛計程車,坐車去了市區有名的商業街,這邊是意式風情的裝修,新新的,假假的,一眼望去全是些大牌商店,有些只招待幾位顧客。
之前姜余也是喜歡逛這些的,可惜最近太忙,她沒時間來逛,姜余還正想著要不要哪一天來逛逛,結果轉眼看到幾個靚麗的身影。
為首的那個漂亮妹妹脖子上掛著一個紫色耳機,穿著高高的松糕鞋,渾身上下藍藍粉粉的,看到姜余那一刻眼睛突然就放光了。
「啊啊姜余,臥槽!你今天來的太巧啦!」
第二十五章:去找那個雞婆
陳一佳風風火火的跑到姜余面前,勾著她的胳膊搖啊搖。
姜余還很恍惚,按照記憶里來說,這幾個高中的風火姐妹,她過兩年就和她們沒了聯繫。
原因也很簡單,那個時候她們幾個什麼破事都愛干,鬧大過幾次撕逼事件,被人給拍下來斷章取義了,最後事情結束的很難看,裴肆嫌她鬧的事多,她當即立斷和姐妹團斷絕所有聯絡,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回想起來,姜余覺得抓馬的很,她也知道面前這幾個小姐妹哈,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陳一佳屬於那種超級對人不對事的,她要是討厭你,你就是做什麼都不對,還是個誇張句大神。
她身後那兩個,一個是外表清純的小白花李星,一個是妖艷性感的張清妍。
都是姜余曾經最堅固的姐妹團,這麼一回想,她們除了一致對外,內部矛盾小小的,以前還是姜余自己不夠厚道。
李星看姜余呆呆愣愣,伸手戳戳姜余的肩,因為剛做完美甲,手指曲的老翹:「哎呀寶寶,你不在的這幾天無聊死了啦。」
張清妍走在最後,她站在一邊欣賞美甲,一邊拿著手機拍照,心理的意思和李星差不多。
「姜余,猜我們今天遇到誰?」
姜余挑眉,表示對這句話很感興趣,但是她猜不到。
李星:「蕭心宜!」
陳一佳:「雞婆!」
張清妍:「雞婆!」
四個年齡相仿的少女們湊在一起,不同香味的脂粉氣息,姜余並不反感,就像那種霸總小說里說的不是嘛,男人們就是喜歡女人身上的自然體香,越是天然的,他們就越是迷戀,受到裴肆刺激後的姜余就是覺得他們賤。
她就是喜歡這些香氛的味道,胭脂俗粉又怎樣,她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真實又活潑,直至這一刻姜余才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認識。
沒錯,她現在才十八呢,她就是個少女,明明人生還沒開始,又憑什麼再一次陷入不復返的深淵呢。
兩個口供一致的少女不約而同的抽了一下李星的屁股,陳一佳相當不滿意:「李星你背叛組織,你他媽怎麼可以給那個雞婆臉!」
「哎呦,冤枉啊,人家從來不罵人,說了多少次了。」
姜余:「……」
在討厭蕭心宜這方面,姜余和陳一佳是一個黨派的,姜余是因為某男暗戀事件,最後男的隱身,陳一佳是因為無意識狀態下買到假貨,被蕭心宜嘲笑,最後兩人拉仇恨。
討厭的初印象一旦成立,最後就會在無限的誤會和猜想中,變得更加糟糕。
她們都不會記得,其實最初都是小事。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女人的友誼也很簡單。
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蕭心宜在面對姜余時總是隨便幾句話就被杵,任憑其他人怎麼整,只要姜余在場,那麼這一回合的姐妹戰役的效果就會是翻倍的。
最後陳一佳總結,可能是因為魅力加成,都怪姜余長得太好看了,害得她們怎麼罵都是浪費口水。
「姜余,走!我帶你去找那雞婆。」
陳一佳拖著姜余,恨不得立馬把姜余送到蕭心宜面前,姜余也是心大,早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她也想看熱鬧。
「你知道嗎?她旁邊好帥一男的,我還真想不到,市面上那種極品小白臉都有,人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哈。」
陳一佳一直嘀嘀咕咕,某張暴發戶小姐不爽了:「誰還不是個有錢人,富四代還瞧不起富二代了,誰給她的臉,鑲鑽石了,牛逼死她啊。」
「清清不要生氣嘛,等會姜余就去收拾她。」
姜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是人家親哥呢…」
陳一佳仿佛聽見什麼笑話,她第一個不信:「親哥?哈哈哈……你想笑死誰?」
「就是的呀,怎麼可能,他那麼帥。」
張清妍舉著手機又拍了張照片:「至少不能是親哥吧。」
姜余張了張嘴,剛想說人家就是剛好長得不像,但腦子裡立馬一閃而過那天和溫暢遇見蕭心宜的那事,當時溫暢也是這麼說來著,當著面兒都不信,她解釋個球,就這幾個腦子,加起來都不夠溫暢一個。
「咱別去了行嗎?」
姜余停下腳步,立在原地不動,看到陳一佳那個鬼馬少女馬上要發作了,姜余趕緊扶住人家的肩膀說道:「首先,我沒有背叛組織。」
清了清嗓子。姜余又道:「其次,我也不怕蕭心宜。」
「那到底是為什麼不去啊?」
李星扯了扯姜余袖子,疑惑的湊到姜余面前。
「不用姜余解釋了,我知道。」張清妍往幾個人跟前一擠,「我們幾個和蕭心宜姐妹幾個的事兒,怎麼能讓她親哥知道呢,蕭心宜再怎麼討厭,那男的好歹也是個親哥, 他也許還會來摻和一腳,你想想,咱們的江湖規矩算什麼?怎麼能給蕭心宜增加隊友?女人的事,男的也配管?」
姜余乾笑一聲,雖然張清妍說的和姜余想的毫不相干,但是她還是佩服她的腦迴路,簡直強的可怕,這麼想著,姜余點點頭,在心裡給張清妍豎了個大拇指。
張清妍得到姐妹的認可,那簡直不要太自信:「看吧,我就說。」
兩隻手拍的啪啪響,回頭還對那兩個懵逼的說,這都不知道,兩個笨蛋。
但是顯然陳一佳很不服氣啊,她那樣子就是今天勢必要去和蕭心宜battle一下,姜余當然是要攔住她的,鬧起來真不是什麼好事,作為如今團隊里的相對有腦者,她要控制住這幾個蠢蠢欲動的。
「其實還有個原因啊。」姜余按著陳一佳。
陳一佳偏頭問道:「什麼鬼原因?」
「她哥臉挺臭的,這個嘛…戾氣重,像殺過人似的,我們還是離他們遠點,萬一暴走了呢。」
李星點點頭,表示贊同,陳一佳又暴躁了:「那要不是呢?誰說那就是她親哥了?」
「我說是呢。」
第二十六章:打架了
身後響起一個男人低啞溫怒的聲音,這聲音姜余還不算太熟,最後就是四個姑娘齊刷刷的回頭望著蕭心宜旁邊的男人。
今天周末,蕭宥臨穿著一身輕熟的休閒裝,紫黑色的寶石耳釘釘在右耳,看起來很痞帥,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的體格,他和這群大學都還沒開學的姑娘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蕭宥臨神情死板,像是在看待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姜余絕望的摸了一把臉,完球……
「哇,我說剛剛怎麼沒兩句就溜了,原來是搬救兵來了。」
本來幾個姑娘沉浸在一種被長輩抓包的一種尷尬情緒里,蕭心宜一張嘴,瞬間尷尬去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即將點燃的火藥味。
「草!草!草!!!真是她哥?」
陳一佳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明擺著剛剛就是不信。
「就是我哥,姜余你回去沒跟她們介紹啊?」
姜余縮在叄個人後邊,就探出個腦袋,她還有點無語:「我去,我都有半個多月沒和她們叄兒出來混了,關我什麼事,誰都要認識你哥啊,我看你哥臉也沒你大啊……」
李星瞧著姜余越來越沒底氣大模樣,偷笑一聲:「寶寶你穩定發揮啊。」
「哈?」
姜余腦袋埋得更低了,不要亂說啊,她真不是故意的,懟習慣了,不小心就無差別攻擊了嘛。
「你們幾個!你!你!還有你!欺負我今天人少是不是?」
蕭心宜往前湊了幾步,姜余覺得有打架的徵兆,先陳一佳衝上去前,把人給抱住了。
也果不其然,蕭心宜下一秒就說道:「陳一佳你個賤人!」
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就是吵,本來蕭宥臨想開口說什麼,但他還沒張嘴,蕭心宜就開始罵了。
本來他還覺得事情挺嚴重的,讓蕭心宜鬧一鬧,蕭宥臨覺得也就那樣了,只要他妹心裡不出問題,隨便她自己鬧騰,反正他個大老爺們兒才不管。
蕭宥臨無奈,往旁邊挪了一步,假裝看熱鬧的路人,但其實現在這時候,這邊兒也沒幾個人。
望著他妹一對四,蕭宥臨還有些感慨,要不是兩個在煽風點火,一個抱著那個要打架的,他覺得蕭心宜肯定打不過。
哎,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我靠,蕭心宜,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啊。」
陳一佳在那裡一跳一跳,姜余抱著她的腰,被顛的肩膀發酸。
「姜余你別攔著我,我可以打贏。」
「有病吧你。」
姜余沒鬆手,大聲罵了一句,她是怕她打不贏嗎,姜余是怕不小心鬧出什麼事,兩個女的打架倒是傷不到哪兒,但是這裡到處都是些商標、路牌和尖銳的標誌裝修,萬一打架把人甩出去了,出人命就好玩了。
她尤其害怕那種半死不殘的,因為上輩子有先例,當時姜余心裡負擔還挺重的。
蕭心宜躍躍欲試,陳一佳也不甘示弱,姜余終究還是攔不住,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蕭宥臨本來杵在一旁的柱子上發獃,突然就聽到姜余大聲罵了句,聲音倒是挺大,不夠粗獷有力,軟綿綿的。
他這麼想著,偏頭把目光落在此刻擔憂的凈白小臉上,蕭宥臨望著她輾轉的身影,好半晌,思緒炸開,腦海里不清晰的面紗將要揭開之時,姜余去攔截掉落的盆栽,好好站著的人就歪斜的倒了下去。
剛有點兒苗頭的思緒,跟著剛站著的人一起,消失了。
「啊!!」
姜余驚呼一聲,她感覺到有什麼尖尖的東西從膝蓋蔓延到大腿外側根部。
幾個人都站的很近,蕭心宜和陳一佳都停手了,隨著姜余摔倒,都安靜了下來。
蕭宥臨走進時,就看到姜余曲著腿坐在地上,白花花的大腿上看不出扔和傷痕,事情發生突然,幾乎就是幾秒鐘前的事。
姜余剛鬆了口氣:「我沒…」
話到嘴邊,姜余感到大腿上有股輕輕淺淺的針扎,回過神來,已經有鮮紅的液體溢出,痛意漸漸清晰,整塊大腿都蔓延掀起皮肉的疼痛。
「我、我靠!!手機,我手機呢?李星你趕緊叫救護車。」
陳一佳著急忙慌的在包包里找紙巾,翻了老半天硬是找不到一張紙,她平時也不愛帶衛生紙,現在一見血,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張清妍從包里拿出僅有的那幾張皺巴巴的紙,蹲在姜余身前,塞到她手裡,回頭惡狠狠的瞪了蕭心宜一眼。
「都怪你。」
輕飄飄叄個字,給蕭心宜帶來的打擊可是巨大的,幾個人忙上忙下的懟她,她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立在那裡,關心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她哪兒見過這麼多血,她也害怕。
「姜余,你別真傻了,不要嚇我啊。」
陳一佳一直在拍著姜余的肩,面前少女腦子懵懵的,都知道她是個怕疼的,姜余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麼重的傷?
現在板著臉,跟沒感覺似的,看的幾個人心焦。
蕭心宜尷尬的站在哪兒,目光落在她哥身上,暗含幾分祈求,蕭宥臨表示點頭意會。
耳旁周旋著嘈雜的聲音,姜余想,其實還不至於叫救護車,就是血流的有點兒多,她望著一股股鮮紅在腿上滑過,紅的刺目,好像要匯成小溪。
好真實的感受,熱熱的眩暈。
姜余想到了以前裴肆懲罰她的時候,是不是只要位置找對了,也就只是血量駭人,傷不了根本。
腦子裡突然暈的發慌,由四肢白骨蔓延到頭頂的涼意,駭的姜余手腳發軟。
她想,她其實是好害怕的,可是有東西壓著她,憋著口氣,哭不出來。
蕭宥臨看不懂姜余在想什麼,他就是走進把人抱起來,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身體失重的前一瞬間,姜余只聞到一股極淡的香氣,她抬眼就撞進了那雙疑惑的眼眸,在蕭宥臨眼中除此之外,幾乎看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
那雙沉靜如湖泊的眼,好像當著圈圈漣漪,一圈一圈在催眠,姜余半睜的眼闔上,頭一歪,昏了過去。
第二十七章:收拾他妹的爛攤子
姜余在醫院估計睡了小半天,她醒過來的時候,上半身被胡亂套了件病號服,紐扣都是錯位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穿了內褲,蓋在被子裡鼓鼓囊囊的。
夜半時分,病房裡只瞧得見窗外瀉下來的月光,姜余掀開被褥,大腿上有一大塊紗布,她憋憋嘴。
「醜死了。」
姜余翻身坐起,睡也睡夠了,她不打算繼續睡了。
凌晨一點多,姜余拿手機給溫暢報道了個平安,又在小群里和小姐妹聊了兩句。
桌上放了些吃的,味道香噴噴的,婆余飯點都錯過了,現在半夜餓的慌,她抓了個小毯子在腰間裹了一圈,恰好蓋在膝蓋的位置,下床後人也不至於光溜溜的。
姜余踮腳去扒拉那些塑料口袋,糖醋的裡脊味鑽入鼻尖,仔細了還能聞到點兒蔥香。
東西雖然是涼了,但味道一定是可觀的。
回頭姜余就打開了手機電簡,也不去開病房的燈,直接準備開吃。
啪嗒一一
屋裡坦然一亮,姜余不適的半眯著眼,幾步之外走過來一個人。
往常打理精緻的髮型微微凌亂,腦前微長的髮絲有些炸開,蓬鬆的立在腦後,蕭宥臨木著臉,眼睛比姜余還睜不開,顯然他還有些睡意。
姜余狐疑道:「你怎麼在這裡?」
蕭宥臨轉身往姜余面前的椅子上一坐,沒有立即回復,反而撐著腦袋,又閉上了眼。
時間定格幾秒,蕭宥臨才迷迷糊糊張嘴道:「剛剛.睡著了。」〝哦。
菱余吃著桌上的東西,說話時含糊不清的,蕭宥臨眯起眼瞟了眼吃的歡快的姜余,還算識相的,不枉他親自出去買。
要不是護士說姜余低血糖嚴重沒吃飯,他其實也不至於親自去買,本來把人送到醫院就仁至義盡了,自己還在這憋屈的睡了這麼久。
蕭心宜鬧脾氣,說自己委屈了,把人送到醫院就走人,爛攤子全丟給蕭宥臨。
一個小姐,一個少爺,都沒伺候過人,蕭宥臨才從國外回來,一個能指使的人都沒有。
他去掛了急症,回頭訂了VIP病房,護士小姐雖然忙,依舊友好的送來一套病號服,讓蕭宥臨這個
『男朋友「換一下,人家間兩個人郎才女貌的,特地囑咐暫時不用穿褲子,免得男人下手沒個輕重,給小姑娘弄疼了。
蕭宥臨當時可反感了,他妹的鍋,還要麻煩他,又想想姜余跳脫的樣子,沒禮貌,他更不樂意了。
姜余當時人是昏死的,臉色慘白慘白,跟條死魚樣躺在哪兒,穿著條灰粉色的無袖連衣百褶裙。
想著要去脫一個陌生女人的衣服,當時蕭宥臨心態其實有點兒崩的。
他真的很不懂這種生物,裙子的拉鏈怎麼可以隱藏的那麼深,他托起姜余的腦袋,在她背後胡亂摸索半天都沒摸到,最後仔細一看,原來拉鏈在側面,蕭宥臨當時差點兒沒給自己氣笑。
胡亂把姜余的衣服脫掉,蕭宥臨也沒敢多看,潦草草的給姜余套上衣服,被子一掀,買了些吃的擱在桌面上。
人也沒立刻就走,有些氣不過,蕭宥臨自己躺在沙發上生悶氣。
他是誰啊,他蕭家就他一個少爺啊,他蕭宥臨又不是蕭心宜的時尚單品,死丫頭天天拽著人出門,原本還在期待蕭心宜的新鮮感過趕緊去,別老是拿他當炮彈帶出去轟人。
現在好了,蕭宥臨想到袖口上的血污,就覺得自己好像突然髒了。
這位矜貴的大少爺陷入了一種道德和原則的漩渦,心理想著事,人想著想著,就入睡了。
「什麼時候了?」
蕭宥臨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人就倚靠在椅子上,依舊小憩的模樣。
姜余吃了個半飽,看時間一點多,蕭宥臨這麼困,她也能理解。
「一點多,已經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在趕我走?」
男人聲音懶懶的,他真的很困,眼睛是一點兒睜不開,只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動了動的痕跡。
對於蕭宥臨莫名其妙的話,姜余解釋的也很認真:「沒有,我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吧。」
介於一種稍微複雜的情緒,姜余不太希望蕭宥臨留在這裡,對方雖然是蕭心宜的哥,但姜余沒有針對人家的理由,況且還幫了姜余。
突然就搞的姜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蕭宥臨靠在那兒確實不舒服,但是他困,這幾天不是被強制拉出來陪蕭心宜,就是和以前的朋友組局,沒怎麼休息好,睡也沒睡夠。
今天忙活一下,睡意就跟開閘似的,無法阻擋,蕭宥臨靠在那裡,面上看不出,其實他心裡很掙扎。
這裡環境不行,他不喜歡,但困,也是實在困。
「你不走?」姜余不想吃了,眼見蕭宥臨沒動靜,她小聲吱了句話。
「不走了。」
姜余:「……」
收好垃圾,姜余滿臉都是差異,他這人怎麼就不走?
姜余也睡不著,就這樣眼巴巴望著蕭宥臨,他其實可以去睡沙發的,她疑惑地用目光描摹著蕭宥臨的五官,真看不出來,人好像還怪好的勒。
姜余也不打擾人家休息,她直接掠過面前的男人,回床上躺著看手機。
溫暢今晚酒局結束的挺晚,打算回來時順路到醫院來看看,姜余剛想拒絕,又不是多大的事,不需要她忙活。
消息還沒發出去,一看那條消息發來的時間,沒用了唄,二十分鐘前的消息,憑溫暢的效率,估計都在路上了。
只是動靜稍微有點兒大了,門被狂甩,溫暢人喝酒喝高了。
人地靠在門上,尚有清明,語氣里有怒氣:「我今天聽說你是因為蕭心宜受傷…」
「溫暢!」
姜余趕緊拔高音量,用眼神示意溫暢閉嘴。
蕭宥臨被弄醒了,眼裡儘是被打擾的惱意,姜余悄悄關注男人的舉動,他長腿一邁,人就氣哄哄的走了。
溫暢:「他、他就這麼走了?」
「啊…不知道哎,他好像挺生氣的。」
姜余手指絞著被單,感到有些錯愕茫然,那麼愛生悶氣,不會憋死啊。
第二十八章:也是個正常男人
蕭宥臨這人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可姜余心裡還是感謝的。
她是沒發現,良心這種東西,有一天姜余自己也會有。
「你還發什麼呆?」
溫暢冰涼的指尖掐住姜余左臉頰上的軟肉,她手上典型的就是沒什麼肉,姜余覺得疼,歪頭閃了一下。
「酒味!你…還有煙味!」姜余嫌棄的捂著鼻子,她老覺得女孩子就要香香的,不習慣溫暢每次應酬後身上的味道,「討厭死了,快閃快閃,本宮受不了!」
「嫌棄我?」溫暢勾著姜余脖子,「朕在賺錢養家,還有時間跟你香香貼貼啊?」
「滾滾滾,自己趕緊回家休息去。」
姜余捲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就探出一張小臉。
溫暢衝著姜余微微挑眉,當她伸出那雙手時,姜余就知道溫暢要幹嘛。
她把被子一拉,趕緊把腦袋全部縮進被子裡,以防止溫暢來撓她後頸窩。
姜余反應之迅速,溫暢要是平時還是有那個精力跟姜餘一起鬧的,但今天確實累,有一種成年人說不出的疲憊感,她拿手推了推裹成粽子的姜余,軟乎乎的一坨。
「沒事我就走了。」溫暢走出幾步,見姜余還把自己縮在裡邊兒,她無聲的笑了笑,「真走了,晚安。」
輕輕地腳步聲漸漸沒了影,溫暢內心流淌過萬千種感慨,她總是這樣,會想很多,儘管面上不顯,但她的情感要比此刻的姜余充沛很多。看好文請到:yeh ua 4.c om
她時長羨慕姜余的不懂事,對她沒頭沒腦的橫衝直撞感到好笑,但她也知道,她們一樣可憐。
只是姜余不覺得。
許是當真一點兒聲音都沒聽到了,姜余才狐疑的喚了一聲:「真的走了?」
沉默了幾秒,又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姜余心裡又是一陣興奮和期待。
溫暢騙人,還耍上陰招了。
她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窩裡,把整個人籠罩的嚴絲合縫。
姜余聽著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臨近床前,她就突然從被窩裡竄出來,人都沒看清,勾著人家脖子,一隻手就立馬探到人家後頸窩裡面去了。
動作一氣呵成,姜余就是想殺溫暢一個措手不及,她還是以往那樣狗皮膏藥纏人法。
蕭宥臨人困迷糊了,走半路發現手機不在身上,折回來就看見姜余鬼鬼祟祟的縮在被窩裡,還問他走沒走。
蕭宥臨好奇心重,想要看姜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人剛走到床前,就被溫軟的肉體撞了個滿懷。
她四肢纏繞著他,小小的毯子裹在腰間,只留光溜溜的腿夾住了蕭宥臨的腰,那隻不安分的手,甚至還在他後頸窩摩挲。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感到猝不及防,異樣的感覺讓他們都懵了。
肉體的接觸,男人和女人,原本能讓人聯想到的是曖昧和旖旎。
可是對於把彼此當做陌路人的他們來說,其實很不舒適。
姜余本人單純覺得尷尬,她沒動手,依著她的纏繞,蕭宥臨被迫壓在她身上,男人雖然白天看起來偏勁瘦,但此刻姜余也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
她無措的目光撞進蕭宥臨羞憤的神情里,姜余也不覺得自己多麼罪大惡極,大概因為那是她討厭的人的哥哥,姜余今晚以為是溫暢呢。
蕭宥臨那種不沾染任何雜念的眼神,翻湧不出絲毫姜余曾見過的波濤。
姜余不確信,眨了一下眼,他真的沒有慾望。
她甚至覺得,蕭宥臨的世界或許和裴肆那樣的差很遠,他甚或許連女人都不碰的。
姜余心裡升騰起奇異的感受,她忘記了動作,滿心疑惑他為什麼沒反應。
在安靜的氛圍里,心跳的聲音似乎格外清晰,神經被繃緊在一條思維的弦上,手機鈴聲的響音把姜余給嚇了一跳。
蕭宥臨大腦還在回溯發生了什麼,那掛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沒了,馨香變淡,空落落的。
「我…不…」姜余張了張嘴想道歉,但轉念又覺得先解釋清楚比較好,「我以為是我朋友來了…」
蕭宥臨沒聽清楚姜余在說什麼,大腦空白幾秒,只看見姜餘一張一合的小嘴,他有些發獃。
姜余說不準這人受了什麼刺激,一會兒呆愣,她想要去提醒他時,他便撐著床,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見蕭宥臨尋著聲音去找手機接電話,姜余也就不再說話了。
那段短暫的接觸,像煙花綻放般短暫,留下些許波瀾和聲音,但終究尋不見身影。
蕭宥臨拿著電話走出去了,大概在說些重要的事情,聽著門口的碎碎念念,平緩又安心的語調,姜余躺在床上玩睏了。
等人打完電話回來時,姜餘光著條大腿,把被褥夾在腿中央,臉深深地陷進被窩,睡的香甜。
蕭宥臨說不出來自己看見這幅景象的心情,也不是沒見過女孩睡覺的樣子,但看見自己親妹和陌生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況且蕭心宜現在多大了,兩人的接觸自然是有距離的。
可姜余不同,在這短暫的一天,這個少女無論是從感官還是視覺上,都在不斷刺激他。
雖然他也是個正常男人,但是對於一些越界的事,他本能是反感的。
可是今天的蕭宥臨,極其有耐心。
陌生的心境,被狂亂的風吹的搖擺不定。
耐心到替姜余蓋上被子時,他還挺痛恨自己超高的道德底線。
都怪蕭心宜。
他如是想著,也難免唾棄自己。
第二十九章:各懷鬼胎的一家人
翌日,姜余醒來時,她哥在病床前抓著姜余的手臂把人搖醒了。
「哥?你怎麼來了。」
姜余從床上撐起身來時,她身上的病號服是完完整整的。
她似乎是很久沒有見過她哥了,如今再看見姜旭這雙看人泛情的桃花眼,她還是忍不住心裡吐槽她媽真會生。
姜旭這人就是典型的會裝,誰都以為他只是長得風流了些,皮囊之下也許是個文縐縐的精英,但其實不是。
他就是表面那樣,內里比姜余還要空洞。
姜余和她哥沒什麼感情,兄妹倆維持的很表面,姜旭向來不介意給自己冠上一個好哥哥的名頭,他對她是不錯的。
在任何事情上面這個哥哥都會讓一讓,又或者下意識關心一下。
但是如果像今天這般刻意來看她,姜余是不信的。
姜旭是她哥哥,也是姜國兒子,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認定的腐朽,那就永遠乾淨不了。
「嗯,聽說你住院了。」像是覺得簡單的一句話很乾巴,姜旭又走進些補充道,「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姜余撩了把胸前的頭髮,清晨美麗的面龐,光滑的像剝開的嫩雞蛋,她面無表情的時候,只要不施粉黛,就瞧著有幾分破碎感。
畢竟是兄妹,姜旭很清楚姜余的情緒是如何,就亦如姜余知道他哥是個很會裝的。
「我又沒什麼大事,不需要你來看。」
姜余似乎很不樂意,面上連個笑容都不顯。
姜旭也不管那麼多,耐著性子道:「爸媽要叫你回去。」
「回去?回去幹嘛?回去挨巴掌…」
早知道是這樣,姜余心裡一陣不爽,近來這段時間姜余都是窩在溫暢那邊,她爸媽逮不回去人,就讓姜旭來。
也就姜旭手段多,愛打聽。
「回家啊,你難道不該回?」
姜旭先是把早餐送到姜余手裡,熱乎乎的皮蛋瘦肉粥,是她愛吃的。
姜余沒跟她哥繼續鬧,該吃吃,餘光瞥見沙發上的禮品袋,她沒忍住不耐的白了眼。
像是察覺到姜余此刻壓抑的情緒,她哥先發制人,解釋了一番。
「等會兒跟我回去,出院手續費有人交了,這衣服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好好珍惜。」
最後四個字音咬的格外重,姜余大底明白警告的意味。
但她不做聲,她沒反駁基本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為了不礙姜余眼,姜旭自覺去了病房旁廳。
她這個哥哥對於姜余來說最放鬆的點,就是他不愛多問她的私事,這麼高級的病房,一看就是有錢有權人家的手筆,姜旭是半點兒不好奇。
不過轉念姜余又想到自己從前的境遇,她去糾纏裴肆,他也當個沒事兒人,冷眼看著她伏小做低,去放下自尊取悅裴肆,突然心裡就不是滋味。
想想人家蕭心宜她哥,那種對比下的不同,讓她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處境。
有時候擦亮了眼睛,才發現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憑什麼?
姜余心裡暗自不爽,吃的沒勁,她心裡那股厭煩的情緒在滋生蔓延。
但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該回家回家,姜余還沒自信到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如今她是十八,不是二十六,這個家,她非回去不可。

一早,姜余就跟著姜旭回去了。
興許是姜余找裴肆的事起作用了,公司立馬資金回籠,甚至比之前收益更大。
站在高位的那個人,隨意動動手指,就夠他們一家高興太久了。
進門時姜余還以為會被劈頭蓋臉罵一頓,甚至她都準備好被姜國再打一次了,不過一切猜想都未發生,風平浪靜的家裡,暗涌著所有受益者的喜悅。
林霜牽著姜余手,高興的把人領進房間時嘴裡一直念叨著裴肆的好,這些扭曲的想法,驚的姜余遍體生寒。
他們家按摩室偶爾請美容師上門服務個把次,不算很高檔,但和普通老百姓比起來,已經算是高級消費了。
姜余被拉近按摩室,美容師都在裡面候著。
各種箱箱包包堆放在裡面,顯得這個空間很逼仄,莫名壓抑的難受。
「小余,媽今天給你請了美容師來,好久咱娘倆都沒時間好好聊天了,今天陪陪媽,好不好?」
林霜的手輕輕扶上姜余的肩,把人往前帶,之前姜余她哥準備的禮服她就看了一眼,回來時隨便換了套休閒服。
衣衫薄薄的,被婦女指尖包裹的肩頭跟滲冰似的,姜余忍不住瑟縮。
「做美容就做美容唄,有什麼好聊的,敷個面膜也不能凈說話啊。」
姜余還是擺出往常半分不耐的神色,似乎她也不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只要不開口提起,什麼都可以輕輕揭過。
讓姜余回來之前,他們家裡人就商量好了,女人的心思還是得女人出馬,怕姜余看到她爸心裡膈應,就專門只讓林霜來陪姜余消磨時光。
裴肆的原話是看在姜余的份上放他們家一馬,姜余只是說不要打壓他們家公司,可她沒有半分意思要更上一層樓。
這種做派很裴肆,但是也很卑鄙,他偏讓他們越來越貪心,最後說不準他哪天心情一個不好,就收回所有。

姜余在家裡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提前定製的禮服終於在某一天派上了用場。
香檳色的緞面魚尾裙,顏色選的是相當低調了,美感全是靠姜余自身的氣質撐起來的。
她哥倒是會選,知道是沈音夕拿下英國設計大獎的接風宴,讓她不要太出風頭。
姜余很清楚關於沈音夕的重要日子,從前那意味著,她在那段時間都不比為怎麼伺候金主爸爸操心。
不過嫉恨也是有一部分的,那時候沒本事,只會恨女人,現在她誰都不敢恨了。
裴肆把沈音夕端在頂峰的位置,一直捧著,很高很高,姜余親眼見識到的時候不多,外界傳言很誇張,她百聞不如一見。
在看到宮殿式的禮堂時,內里的震撼是震耳欲聾的。
圓形的中央大廳,中間有螺旋狀的木質天梯從五米高的珠簾門前蜿蜒,到處都吊著水晶,再復古與華麗的中合下,人的視覺感受是很享受的。
第三十章:她所擅長的
中央樓梯下的台階上擺著一架叄角水晶鋼琴,燈帶打在上面,特別展柜上放置著沈音夕的設計品。
一排排圍著這個圓廳,每一個展品上都放著幅昂貴的畫,姜余看得出來名貴,還是因為其中一幅八千萬的是她以前問裴肆討要過的。
當時他沒給,她還鬧過脾氣,結果也不太樂觀。
她也沒想到,自己去要的還是人家沈音夕不要的東西,關鍵是裴肆還不給,搞得姜余對自己突然就沒啥自信了。
時下姜余也沒心情去回憶,她現在更好奇的是,邀請函怎麼送到她們家來了,瞧林霜送她出門時的殷勤,應是一早就知道了。
姜余正想著,胳膊肘被戳了一下,回頭一看張清妍頂著那張妖艷的臉,一個勁使眼色。
姜余:「……有話快說,你怎麼在這裡?」
面前的少女沉默幾秒,還是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老開心了?」
姜余疑惑了:「我驚喜個鬼,你以為我想來?」
在這裡看到張清妍從來不是個意外的事,她喜歡一切可以穿禮服的正式場合,漂亮就是拿來顯擺的,況且家裡也有那個底子,所以但凡能來的,她都來。
「邀請函啊,我給你送的啊,不然你來幹嘛?我跟你說,蕭心宜在呢,要不是陳一佳被她爸關禁閉,我肯定還把她叫過來。」
「…姐姐啊,你今天可收收心吧,這是裴家的場子,你不要命了啊。」
「裴家怎麼了,我找的是蕭心宜啊。」
姜余恨鐵不成鋼的戳張清妍腦門兒,剛想開口勸,忽然場內的燈都關了,旋即一道頂光從天梯的位置泄下。
沈音夕一身手工珍珠禮服,從珠簾後緩緩走出,溫潤的玫瑰粉珍珠,與場地的各色水晶燈相輝映,只是太華麗了,姜余的注意力全在漂亮禮服上。
回頭看看自己光溜溜的禮服,連顆鑽都沒有,姜余對她哥的選擇還是很失望,這衣服不好看啊。
「我靠,養女哎,對她這麼好的嗎?」
「漂亮裙子,我喜歡。」姜余整個人目光都凝聚在沈音夕那一身華服上。
那可太好看了,在特定的光線下,如同沐浴在暖白的光輝里。
沈音夕很成功,配上這些金錢堆積出來的東西,也是戳戳有餘,毫不違和。
姜余目光直直的跟隨者她,一顰一笑,沈音夕都是從容的,她走到鋼琴前,優雅的撩起裙擺坐下,悠揚的曲調對於姜余這個主修鋼琴的音樂生來說,沒什麼特別的。
不過她已經很厲害了,至少人家是個專業的珠寶設計師,其他的只能算作加分項目罷了。
「姜余,你不是主修彈鋼琴的嘛,來評價一下唄。」
張清妍本著姜余是專業的心態,很想知道沈音夕算草包還是天才,畢竟她身上buff迭太滿了,她有些忍不住挑剔。
「我評價什麼?很牛逼,行了吧。」
姜余挑眉,神色沒有半點在意沈音夕的意思,她其實也是唏噓的,她在想她自己。
從家裡經濟起來後,姜余的就是各類樂器都沾點兒,後來大了些她就上了鋼琴和小提琴的私教課,每天都在練,直至學業繁忙,才又二選一,天天練鋼琴,上了個藝術名校。
樂器這些東西姜余多多少少都懂,曾經也有那麼一段時間,被壓著沒日沒夜的練習。
可姜余也不是一個耐得住的,尤其是她不算天賦選手,在畢業之前就早早跟著裴肆當情人,從此再也沒沾染過那些她所擅長的領域。
如今歲月於她來說流逝了好幾年,那些流淌在骨髓里的音符,早已聽不見聲音。
是的,姜餘生疏了。
但心裡還是倔生生的,總不能低頭,姜余心裡明白,原來她也是不差的。
「哦~~你認真的嘛?我怎麼感覺好敷衍。」
「懶得跟你廢話。」
姜余位置站的靠前,她沒繼續和張清妍在這裡搭腔,壓著心裡悶悶的情緒,撇了眼那流光溢彩的廳堂中央,把自己往人群里藏了藏。
潔白的裊娜身影,在昏暗的觀眾席里還是較為顯眼的,姜余才退出去半步,小臂就被一隻大手給拉住了。
那隻握住姜余小臂的手,似乎還確定了一下她是不是要找的那個人,然後握住小臂的手攏的更緊了。
「你幹嘛?」
姜余被薛商嚴毫無徵兆的拉到了一個逼仄的角落,她從剛剛被他拉住的時候,心裡就大概猜到能是誰。
半個月前,姜余就直接把薛商嚴給拉黑了,她就是覺得跟著他准沒什麼好事,這種大少爺也絕對不會放心思去惦記自己,誰知道今天來這裡被他看到了。
姜余小手一甩,在薛商嚴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好像給人打疼了,男人捂著手背說寶貝好狠心,但面上還是笑著的,看來心情不錯。
但姜余心裡就沒有那麼美好了,薛商嚴心情越好,折麼人的時候,閒情就越多。
「好久不見,你就不想我。」
薛商嚴曖昧的勾著姜余的肩膀,從身後抓著姜余的一隻手,放在她腰間的位置輕輕把玩。
滑滑軟軟,和剛剛摸起來的感覺很相似,也很舒服。
「我想你?」
姜余反握住薛商嚴的手,把那隻手從腰間拿下了,揚起的小臉上全是不屑。
「那你想我嗎?半個月?你怕不是出國都玩了兩次了吧?」
眼見少女不對他的話感興趣,薛商嚴壓低了頭,微微有些埋在少女頸間的趨勢。
他低低笑了兩聲,眼裡染起了濃烈的興趣。
這半個月他確實玩的開心,也確實沒想過姜余,依照薛商嚴的習性,他就是眼不見,心裡就不想,但見到了,就是要好好玩玩的。
「現在很想要你呀,怎麼?你想不想要?」
第三十一章:不是什麼都那麼遭
薛商嚴就半籠著少女,她個頭嬌小,看起來就像是完全被男人抱著的。
一首悠揚的鋼琴曲在此刻迎來高潮,兩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姜余沒動作,但她目光還是停留在那奪目的中心,原本頂上就開著天窗,月光可以這樣柔和的灑下來,但裴肆依舊選擇里水晶燈,襯托那個中心人物的美好閃耀。
她呢,隱匿在黑暗裡,那些曾被嫉妒包裹的情緒,在此刻顯得很醜陋。
這讓原本此刻心情不佳的姜余,愈發覺得自己雷同小丑。
她背靠著薛商嚴,呼吸都好像放慢了,腮幫子忍不住發酸,然後又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淚簌簌的掉。
滾燙的水汽在眼眶裡蓄滿了,滴滴答答順著眼角滴落,砸在了薛商嚴的手背上。
起初他還有些懵逼,姜餘人好好站在那裡,沒鬧沒說,甚至剛剛還好好的和他搭腔,薛商嚴真的想不到,人會就這麼哭了啊。
男人歪歪頭,去觀察姜余的小臉蛋,在灰暗的視線里,她其實看起來冷靜的可怕,只有眼睛和淚水滑過的水漬亮晶晶的。
薛商嚴挑眉,姜余哭的好違和。
跟不難過似的。
「哭了啊,為什麼啊?我欺負你了?」
男人聲音湊在耳邊,語氣依舊輕佻,他不明白,所以不關心,就算明白,也許也不會關心。
有些狀似無意識的話,其實是帶刺的,聽的人心煩。
但姜余好似看透了薛商嚴這人,這一刻,她心裡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姜余突然活動起來,靈巧的掙開薛商嚴的桎梏,腳步匆匆,好像有急事般溜走了。
薛商嚴很懵,比剛才還困惑,他自己總結了一下大概就姜余今天心情不好,但其實他心裡不是一般的好奇,她到底是為什麼。
那道白色的身影,像光滑的白綾,飄飄遠去,晃眼,又叫人想抓住。

「喂,你撞人了!」
尖銳的少女聲音響起,姜余終於在匆忙的前進中停下了腳步。
姜余沒細聽,她自己幾乎是卑怯的下意識道歉。
「不好…意思……」
蕭心宜手裡半杯紅酒都灑在裙擺上,姜余和她一樣香檳色長裙,兩人無一倖免。
這裡人都顧著看主角,又不知道是在那個不起眼的圍欄旁邊,姜余和蕭心宜撞上了。
姜余本來心裡還有幾分傷感,但瞅到蕭心宜,她就傷感不下去了,甚至心裡還有些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她幾乎是立馬收住了淚意,偏頭摸了把臉。
可惜姜余是自發的跑到叄樓的位置來的,這裡離燈光太盡,有些刻薄的角度甚至把臉映的發光,蕭心宜幾乎就是一秒的時間,就發覺姜余眼眶紅紅的。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在蕭心宜的記憶里她倆都是很火爆的,哭是一種她們這樣宿敵眼裡,懦弱的表現。
以前都設想過把彼此罵哭來著,但都覺得對方鐵石心腸,什麼都阻礙不了她們討厭對方的心情,她們這些個就是越來事兒,越精神。
所以今天蕭心宜看到姜余哭了,她第一反應是不知道說啥。
腦子裡像是有個陀螺被抽打,一圈一圈暈暈的,刺刺的,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吧,想說些刻薄的話,又覺得這種時候,顯得自己太不是個人。
女人吧,好複雜,蕭心宜覺得自己真的好複雜,上次姜余受傷那事,她還愧疚了那麼一下下。
「我衣服也髒了,扯平了。」
姜余其實沒多難過,就是每次哭的時候眼睛都很敏感,總是布滿血絲,紅的有些過頭,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了。
「我這衣服很貴的!」
「你差那點錢嘛?」
姜余往邊上靠了靠,人又回到欄杆邊,俯視台下和鋼琴站在一起的女人,她聲音有些沙啞。
蕭心宜轉轉眼珠子,她咋覺得姜余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哎,沒想到你這麼弱。」
蕭心宜走到姜余身旁,也沒明說,就暗戳戳的去看姜余的眼睛。
「你好強哦,什麼都要哥哥墊背。」
姜余扭頭望向蕭心宜,她面上表情不顯,看不出來又什麼情緒。
她似往常一樣鬥嘴,可是蕭心宜很奇怪,聽到姜余的話,她明顯比剛剛要生氣。
「你不識好歹,我這是在安慰你!」
蕭心宜猛拍胳膊肘,肉眼可見的氣鼓鼓。
「哈?「
能管這叫安慰人吶,姜余覺得好笑,想反駁。
她微微張嘴,聲還麼出,便被鬨堂的掌聲驚動,人潮的掌聲像熱流滾入心中,室內的燈光開始全部點亮。
姜余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被一股奇異的感受包裹,好多年的無解,在心裡有了模糊的答案。
她又偏頭望向蕭心宜,似乎樓下的事物更吸引人,她很開心,姜余現在的心情也不錯。
至少不是什麼都很糟糕。
方才姜余又有些失控,她本來是想找裴肆的,她老覺得要離家遠點兒好像裴肆就能幫到她似的。
但自己是個不長記性的,裴肆可以為了沈音夕殺了她,現在當然也是在樓下陪著她。
姜余沒什麼異樣的情緒,反倒心裡鬆了口氣,她差點兒就衝動了,差點兒又重蹈覆轍了,現在在樓上往下看,反倒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姜余和蕭心宜都心照不宣的望著下邊兒的熱鬧,裙子上的紅酒水漬都站到風乾了,姜余都還沒離開。
她今晚是回不去了,也就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耗時間,本來沈音夕就是主角,這種賞個臉就行的非商業性邀約,大多數人都會早早離開。
大概個把小時,姜余覺得人都快走的差不多了。
姜余在幾個交談勝歡的幾個女人旁邊站著,也是親眼目睹她哥走出去,她才敢讓自己稍微自如的活動。
但姜余還是不敢出去,外面拐個彎就是泳池派對,為年輕人準備的場所,她覺得也免不了她哥,在那裡專門蹲她。
相比較外面的喧鬧,反倒是剛剛那個最熱鬧的地方,現在沒人了。
那台昂貴的白色鋼琴,現在還擺在那裡。
姜余遙遙望著,莫名覺得手痒痒的,她搓了搓手心,想去彈鋼琴。
夜色正濃,因為此時沒人,所以只留了幾盞昏黃不明的壁燈,姜余坐下的時候勉強可以看清琴譜上的音符。
全方位地毯包裹的圓廳,聽不見任何雜音,包括男士皮鞋應該發出的聲響。
第三十二章:她彈琴很難聽
蕭宥臨還在感慨,這個地方安靜的有些詭異,就是太過於華麗了,所以缺少強光的時候,陰森的令人感到不適。
興許是印證了他的想法,下一秒空蕩的大廳,傳來幾聲鋼琴磕磕巴巴又不成調的聲音,曉是能猜到有人,還是不免心驚。
他繞著廊柱走,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牆上拉出斜斜的影子,新定製的西裝裁剪合體,儘管貴氣斯文,但也藏不住他的張力。
蕭宥臨回來找他的胸針,一個特別的型古董胸針,那東西很小,但意義非凡,裹挾了一個人的榮耀和成就,往日覺得放著積灰可惜了,今天才拿出來戴一次,居然就這麼弄丟了。
這讓他的心情變的挺糟的,可此刻的現場有個更糟糕的,那種奇怪的音符不斷飄蕩在這裡,依舊磕磕絆絆,很難聽,可奇怪的是,那人卻一點兒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這不禁惹得蕭宥臨頻頻側目,人就是莫名的火更大了。
「你學過鋼琴嗎?」
低沉的男聲響起,姜余沉浸在不可置信的苦海里,把蕭宥臨的話擋風,放了。
隔著有一段的距離,蕭宥臨就只遠遠看的見姜余的後腦勺,還有挺得直直的身板。
沒有得到回應,蕭宥臨就直接往姜余那邊兒走去了,半分好奇半分惱怒。
「很難聽。」
「嗯?」
姜余被嚇了一跳,撫在鋼琴上的指尖又按錯了幾個鋼琴鍵,尖銳的、厚重的的音響混雜在一起。
好吧,姜余承認,是有點難聽了。
她先是注意到蕭宥臨耳朵上的十字架耳釘,然後在把目光又落回到他的眼睛,那雙靈動的狐狸眼似乎有半刻思考。
「嗯,我知道,很難聽。」
聽過各種流言蜚語的姜余同志,根本不會把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勸退。
蕭宥臨似乎還真的在姜余臉上看到了思考的過程,他輕鬆的站在鋼琴前,幾縷碎發遮住眉梢,嚴重困惑一點兒不減。
人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噹噹當——
姜余又敲了兩下,仿佛還對自己挺滿意的。
她都多久沒碰鋼琴了,沒想道今天這麼快她就感覺自己快上道了,姜余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分,指尖開始飛快的流動。
說實話,蕭宥臨還是覺得彈的一般,但比起剛剛的狗屁不通,這起碼是一首曲子。
或許也是被太過灼熱的目光注視,姜余還是沒忍住,問蕭宥臨是來幹嘛的。
「老看我彈琴幹嘛?沒見過人彈琴啊。」
「沒見過這麼難聽的啊。」
姜余剛說完一句,蕭宥臨就接下一句,太快了,姜余腦子有點兒短路,就盯著人家的臉,發獃。
「你看什麼?」
蕭宥臨偏頭俯視姜余,冷峻的面容在光影的襯托下弧度幾乎是完美的,聽道男人這麼說,姜余才回過神來,開始從頭到尾的打量蕭宥臨。
又精緻又痞氣,仔細看,感覺頭髮絲都是精緻的,你說他看起來不怎麼好惹吧,但是脾氣好像還真的不差。
「耳環,蠻好看的。」
姜余心虛的挪開眼,說真心話,那其實主要還是人長得好看。
他雖然看著有時候不像個好人,但言行騙不了人,姜余好奇心重,沒見過幾個好人,他之前肯幫她,她都謝天謝地了。
她垂眼在心裡嘆氣,蕭心宜有這麼一個親哥,她屬實羨慕。
聽過姜余的話,蕭宥臨只是輕輕挑眉,表示自己贊成姜余的說法,目光里有幾分讚許,好像是在夸姜余眼光還不錯。
坐在皮革軟墊的鋼琴椅上,姜余遙遙望著腦袋,眼睛差點兒沒把蕭宥臨看穿,心間有微微電流堵塞,她有些不只是局限於對面前這人淺薄的認識。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好奇,他是個怎樣的人。
可他呢,似乎不太在意姜余好奇的目光,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來東西不在這裡,走了。」
蕭宥臨留了個背影,淡定揮手就離開了。
淺白的身影孤零零的一隻,成了偌大廳堂內小小的縮影,姜余回首觀望四周昏暗的環境,她尋思著蕭宥臨也沒找幾下。
她仰頭嘆息一聲,時間剛好十二點,姜余不知道該說早還是晚,她起身想去看看姜旭走了沒,不料裙子的一角被凳腿壓住,姜余自己腳絆跤,在地毯上摔了個狗吃屎。
小腿絆倒了鋼琴椅,撞擊在鋼琴腿上,突兀的撞擊聲在此刻異常的驚心。
她在地下的動靜似乎驚擾到了什麼人,急促的腳步聲開始朝著姜余的方向靠近,聽的人心慌慌。
姜餘人嬌懶,摔這一下差點兒沒給她疼死,胳膊肘撞的發青,掌心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破,剎那間刮過頭皮的刺痛從掌心蔓延。
半撐起身體,姜余低頭拿起了那一枚扎手的胸針,上面還沾染了一些掌心的血液,不過是紅寶石,倒也不明顯。
「平地都能摔?」
姜余把胸針拿在手裡,指尖輕輕摩挲,試圖抹掉上面殘留的血污,帶著幾分差異的目光,望著又折返回來的蕭宥臨。
他突然回來,半蹲在姜余面前,饒有興趣,似乎被姜余蠢笑了。
「沒、沒站穩而已。」
姜余不自在的收了收暴露在空氣里白皙的腿,試探的問:「你怎麼又回來啦?」
被戳中心事,蕭宥臨微不可查的凝眉,連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
「我覺得,東西應該還在這裡,所以就回來了。」
姜余聞言,捏著手裡的胸針摸了摸,兩隻琥珀色的眼就那麼直勾勾把人盯著。
「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少女歪著腦袋,眼底清晰光澤,臉頰上拖著幾縷碎發,好像問的還認真,跟只懵懂的小狐狸似的。
蕭宥臨失神了一瞬,他想說是一枚紅寶石胸針。
可是話剛到嘴邊,姜余就問他:「是這個嗎?」
第三十三章:她為什麼在這裡
一隻光滑綢緞似的皓腕伸出來,因為手心被劃傷,動作小心翼翼的,搞不懂的還以為,她拿了個什麼至寶。
蕭宥臨瞧著下意識伸出手去接,帶著餘溫的金屬物件被放在手心,姜余軟軟的指尖輕輕撓過他的掌心,中長的美甲甚至在收手時輕輕刮過男人帶著薄繭的皮膚。
很癢,真的很癢,可東西到手的沉甸感,又讓他逼著自己去忽略這種一樣的感受。
心理悶悶地,一時間他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是你的嗎?」
姜余用著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詢問,但此刻,這都在一個男人面前,沾染上了曖昧的顏色。
蕭宥臨看見了她帶血的掌心,金屬鑲嵌的地方,細微的縫隙里,還滲透者姜余未乾涸的血液。
緊張的情緒在放下時,心裡那一塊沉重的石頭落地了,也落在了某一處實體。
「嗯,謝了。」
蕭宥臨垂眼瞧著那一枚胸針,姜余目光落在男人長長眼睫打下的陰影上,他看的很認真。
蕭宥臨小心收好,抬眼打算好心伸手扶姜餘一把,探出的手卻落空了,少女一聲不吭的撐著身子站起來。
那一截露出的白皙小腿,又藏在裙擺下了,蕭宥臨目光無意掃過,驚覺冒犯的收回了眼。
「我得走了。」
「不處理手上的傷?」
蕭宥臨跟著站起身,少女的腳步走的很快,像他來時不知不覺匆匆的步履。
很吸引他。
「回去處理。」
姜余望了眼手心,這點小傷口,她這一回還不至於像上次那樣嚇暈。
今夜發生的這一段小小插曲,似乎在姜余心裡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風雨欲來,她不太幸運。
哪知前面處處是風險。
蕭宥臨收起東西,往反方向走去。
……
「國王快發話啊!!」
「看看是哪個幸運兒?」
「彭欣!你他媽快說啊,急死老子了。」
泳池旁邊,一群年輕男女聚在一起,叫的最大聲的高壯男人右臂上紋了一串梵文,他指著中間那個妖精般的女人說,趕緊指定任務。
「急什麼,讓我想想啊…」
姜余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吵鬧的有些過分尖銳了。
都是些混世祖。
她對這些人不陌生,朋友可以分很多種,人也可以有很多朋友,對於裴肆來說,他想要什麼樣的氛圍,他就請哪些人。
這個時候的裴肆身邊可不是精英,請來這些人,大多都是有錢的草包,多數家裡都有個精英哥姐撐著。
他們倒是都無所謂對錯,甚至在看破裴肆對沈音夕曖昧的情愫時,他們可以大大方方的撮合兩人,對裴肆也挺受用的。
可是,姜余很明確的知道,沈音夕那款清高的,絕對是看不上這些混世祖的,她寧願面對沉悶和冷漠,也不願意聽到那些人口中,言下之意的撮合。
因為沈音夕不喜歡,所以姜余就承擔了那個喜歡的角色,從前她想打入裴肆的朋友圈,她就會刻意表現出自己對那些人的喜歡。
現在回頭來想想,她也沒什麼好尷尬,反而覺得自己膽量挺大的。
這樣想著,姜余有些心照不宣,繞開那一些人,目光只淺淺掠過面色不佳的沈音夕。
「7號和2號,舌吻30秒。」
「嘖,老套,上回兩個爺們兒抱著都親了,今天還能晚點兒其他的花樣不?」

身後不遠處交迭著男男女女一浪迭一浪的歡呼聲,姜余在周圍勘察一番後,確認姜旭真的走了,她才別過頭去看熱鬧。
很不巧,裴肆和沈音夕被推向了人群中心,沈音夕臉色不自然,耳根一路紅到臉頰,紅的能掐出水來。
「親一個,親一個!」
裴肆眼底有笑意,但卻也不藏玩味。
這是他的圈套,讓沈音夕很羞憤,他知道她不喜歡這樣,但他卻沒有像往常那般為他解圍。
「我們是兄妹,不可以。」
她垂著頭,捏著二號的紙牌,進退兩難。
「怕什麼,玩不起啊沈小姐?」
「就是啊,又不是親兄妹。」
「誰不知道…」
「童養媳?哈哈哈…」
「嘖,閉嘴,過火了。」
幾個不著調的說話不過腦,一不小心就把沈音夕的情緒推到了憤怒的高峰。
「走開!我跟他怎麼會有可能,別亂說話!」
沈音夕氣的不輕,仰著臉撥開人群,像只高傲的天鵝,不屑與人爭論。
那張紙牌,被她用力向右一揮舞,最後朝著姜余面前飄過來。
「好好看的紙牌…」
姜余小聲嘀咕著,伸手接住了那張紙牌,牌面像塔羅牌的女王,實在的質地,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款式的牌。
「你既不要,那就算了。」
裴肆從人群里走出來,顯然比沈音夕還要陰沉幾分,姜余覺得就他那面癱樣兒,沈音夕現在肯定氣瘋了。
那畫面很滑稽,裴肆身後一群看熱鬧的狐朋狗友,而沈音夕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兒,像個跳樑小丑。
姜余眼底藏著淺淺的笑意,要是當初沈音夕少罵她兩句,說不準她現在還會同情一下她。
「你難道還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我?」
沈音夕怒斥著,漸漸紅了眼眶。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樣!」
男人眼看著她情緒不對勁,朝著身後的人拜拜手,那冷冷一眼,姜余懂了,她跟著那些人後邊,打算離開。
「走吧。」
裴肆似乎覺得有些疲憊,聲音低低的,還輕輕的嘆氣。
姜余繞過他們身旁,也打算跟著那些人離開是非之地,可她作為突然出現的面孔,裴肆似乎沒料到姜余會出現在這裡,他沒忍住多看了眼,雖只是餘光,但沈音夕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
「都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沒有質問沈音夕,語氣是姜余從來沒聽到過的寵溺,可能他倆是有緣無份吧,交流有壁。
「那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她對姜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一晚和薛商嚴在墓地那次,那次薛商嚴說話很難聽,總是直戳她脊梁骨,而姜余作為一個見證者,沈音夕對她很有敵意。
她也知道,姜余曾經試圖勾引裴肆。
譬如剛剛,她看姜余面色不顯,但眼底的笑意卻像是在挑釁她。
姜余走在人群最後,聽的也是最清楚。
等那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背後,姜余心裡不安的回頭看了眼,恰好對上沈音夕那雙沉靜的眼,對方眼底輕蔑的意義不減。
她沒惹她吧…
「她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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