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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少夫人對食 (28-35)與少夫人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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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20: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二十八)我還要
「碰我!」
低柔的嗓音如一隻飛蟲,鑽進耳內,引得大腦一陣嗡鳴。
葉流觴俊俏的臉紅的儼如關公,羞恥的看著眼前的少夫人,她早已不是平時的模樣,眼含春色,眸子中波光流轉,嫣紅的嘴唇末端似是多了絲弧度,竟然是在笑嗎?
她很喜歡她?葉流觴鬼使神差的這麼想,卻也被那雙含情眼牢牢吸引了。
「你是少夫人嗎?」她乾巴巴的問了句。
這人到底在做什麼?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自然是少夫人,只是現在,也僅僅是今晚,碰我!」
「夫人……」
「就當今晚沒有少夫人,也沒有元妓,你是我的天元,而我是你的坤澤,可好?」柳無依在葉流觴的脖子上落下一吻,滑膩柔嫩的肌膚帶著一股水香,軟彈至極,她忍不住用牙齒磨了磨。
葉流觴本就給她人畜無害的感覺,適逢又在葉流觴最下嘗到了禁果,這一刻,身體的悸動與心裡防線的盡數卸下,她只想和葉流觴放縱一回。
所謂寒窗苦讀十餘年,一朝鯉魚躍龍門,可她自嫁人後就一直忍辱負重,恪守坤道,悽苦的日子根本看不到頭,若是真的如她設想的那般,此生註定泯滅在古今史料的長河中,那麼「偷得浮生半日閒」又如何?
脖子被親了一下,葉流觴猛地推開懷裡的女人,她擦了擦脖子,又羞又怒,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你胡說什麼!」
「你怕了?還是說你不想放縱一回?」柳無依這次不見生氣,只是似笑非笑覷了葉流觴一眼,她敢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她斷定葉流觴會和她沉淪,那人方才給她舔,換成別的奴才或許不能代表什麼,但葉流觴做了,就說明葉流觴心裡也存了這個想法。
葉流觴有種被識破的難堪,她確實存了這一層心思,可是,她擔心會死的渣都不剩。
「沉淪一夜可以,但是少夫人下回還是不要說什麼『你是我的坤澤』這樣的話,讓人聽到元妓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你和二夫人那般已經不夠砍了,反正都不夠砍,也不差這麼一兩回,不是說想活著嗎?想活著便迎難而上,向死而生。」柳無依無情戳破葉流觴的天真。
葉流觴突然覺得這人很討厭,總是這般不留情,她覺得自己身上已經插滿旗子,隨時都要死的節奏。
柳無依懶得管她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兀自脫起衣服來,初次在葉流觴面前寬衣解帶,她覺得有點害羞。說來也神奇,明明自小就有下人貼身伺候,在下人面前寬衣解帶對她來說早就司空見慣,但在葉流觴面前,她卻緊張了起來。興許這便是授受不親?又好像不是。
她把腰帶解開,小心迭好放在床頭,沒了腰帶的束縛,上身的衣裳就好似開花般,「花瓣」層層剝落,露出了裡頭的「芯子」。葉流觴也瞬時低下了頭。
「為何不看我?是不好看麼?」見葉流觴一直低著頭,不肯看她,柳無依再次不依不撓的貼了上去。小天元的反應總是讓她忍不住使壞,而比她更害羞的葉流觴也讓她的羞赧褪去了許多。
「夫人,這般不成體統,我不敢冒犯。」葉流觴略微抬起一下眸子,看到少夫人後又急忙垂下。
那位清冷風華的少夫人此時袒胸露乳,瑩潤的胴體貼在她的身旁。這是在勾引她嗎?絕對是!
「有何冒犯的,我批准你看還不成嗎?不看的話我可就看你了。」見葉流觴臉越來越紅,身子也往後弓著,像極了一隻隨時都能彈出去的紅蝦。柳無依忍俊不禁,趁著葉流觴不備,她突然扯住她的衣襟,往下那麼輕輕一扯。
兩隻白嫩的小包子彈跳著進入她的視野,她欣然的看著葉流觴的女子特徵,這裡就和她的天元特徵一般,小巧稚嫩,形狀僅有嬰兒拳大小,一隻手便能掌握了,頂端點綴了一抹青澀的櫻,在微冷空氣的催發下,兩顆朱果慢慢成熟,怯生生的結在頂鋒,等著人去採擷。
柳無依又驚又喜,還記得初次相見的時候,葉流觴這裡一馬平川,毫無波瀾,現在卻已經發育起來了。
在隆起的胸脯上,一顆更為鮮艷惹眼的硃砂痣落在上面,那是女性天元的特徵。鮮紅的色澤就像一顆耀眼的水晶,光潔剔透,映出一圈赭紅的光澤。
她伸出手,輕輕撫上那顆硃砂痣,不禁想起了以前寂寥時讀過的一本書——硃砂鮮艷者,乃大器晚成也。眼前的這顆硃砂瞧著少說都是個加官進爵的料,說不定將來真有轉機!
這般想著,她忽然低頭吻住那顆鮮艷的硃砂痣,突然的刺激逼的葉流觴挺起胸來,而下一刻,胸口的敏感就被納入溫熱的口中,她想躲開,緊接著命根子也被抓住了!
葉流觴驚慌的瞪著眼睛,身子繃直,徹底不敢動了。
「少夫人!」
那位清冷女神般的少夫人,此時已是撕開了最後一層偽裝,她赤著身子,冰肌玉骨送進她的懷抱,她舔著她胸前的敏感,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此時正握著肉莖擼動,邪惡的撥弄慾望的琴弦。
「說了,碰我!」
她仍是那麼少語,即便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惜字如金,見她這樣,葉流觴反而有些無奈,遂撐起身子,遲疑了一下,展開雙臂試探著把這個女子擁入懷中。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抱住一個女子,其感受只有實踐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她的肌膚很白,但溫度很涼,好似雪一般,為何她會這麼涼?葉流觴又感到心口一陣酸疼,忍不住加深了這個懷抱,把她緊緊擁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柳無依也察覺到她的動作,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抗拒這個真摯的小天元,索性順應內心,把自己全部縮進那個並不寬厚的懷抱中。
手中的肉莖還是綿軟,雖然她不擅長房事,但到底是成婚後的人,出嫁的時候也有專門的嬤嬤教她這方面,因此她不是一張白紙。她來回撫摸青澀的肉莖,用指腹若即若離的描摹它的輪廓,在它開始興奮的時候,她翻開上面的嫩皮,指尖繞著敏感的粘膜打轉。
葉流觴聽到自己胸口的怦怦聲響變得非常激昂,埋在少夫人頸邊,聽著她娓娓而來的輕哼,還有撲面而來的幽蘭香氣。
葉流觴仿佛置身花海中心,情不自禁鼓動鼻翼,淡雅的花香本該是沁人心脾的,可是此時卻讓葉流觴越發迷糊。身體的熱度成倍增長,她的視線變得模糊,心口突突突的跳,看著懷裡委身於她的女子,她竟然真的有種她是自己的坤澤的錯覺。
女子的命令還迴蕩在耳畔,身下的撫摸使她精神恍惚,迷迷糊糊看著懷裡露出的一片瑩潤,手輕輕落在上面,搭在她光滑的肩頭上摩挲,凝脂肌膚很細膩,她觸碰都顯得小心翼翼,在少夫人抬頭吻她的脖頸時,她也開始回吻。
兩人就似是兩隻白天鵝,小心無聲的交頸,她們輕輕蹭著,動作青澀而帶著絲膽怯。
「夫人。」
葉流觴吻著柳無依的雪頸,唇舌一點點往後吻,手別開後頸的幾縷青絲,可以看到後頸處有區別於白皙的淡粉,那是坤澤的腺體。鬼使神差般,她直接埋了上去,更濃郁的幽蘭香占據了她的口鼻,浸潤她的血脈,她感到腦子一陣迷糊,下腹一緊,大量血液湧向她的慾望,她的肉莖迅速長大,片刻便再次做好了再戰的準備。
天元的生理變化自然也被柳無依察覺,看著手中漲大的欲根,它的莖身飽滿圓滑,頂端腫大猶如一朵粉色的香菇,此刻一絲透明清液從頂部的小孔滲出,把肉菇打濕,閃光縈繞在上面,更顯嬌嫩。
握著肉莖揉了揉,發現這便是最大尺寸了,雖然尺寸還行,就是怎的顯得這般可愛呢?
與自己那禽獸丈夫不同,葉流觴這裡哪怕充血後也是粉嫩的,上面的青筋不會太突出,而是如同青煙般在上面裊裊飄然,減少了猙獰的衝擊,多了絲可愛的意味。甚至也聞不到丁點腥臭味,還帶著葉流觴身上那股好聞的水香。
「怎麼了?」見少夫人光看著她的身下發獃,葉流觴表現有些怔凝,還記得之前伺候二夫人的時候,她們便不止一次斥責她「小而無用」,她很委屈,這裡大不大也不是她能決定的,這會兒又見少夫人盯著看,可是也覺得她小?
「沒事,就是覺得你這裡生的挺可愛的。」柳無依揉了揉挺立的肉莖,發現那裡還晃了晃,樣子頗滑稽,她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雖然這裡此時不算大,但葉流觴才十五歲,尚在發育中,這人僅叄月就能蛻變成如今這副亭亭玉立的模樣,若能活到弱冠之年,這裡恐怕也會「大有長進」。
「夫人又說笑了,哪有人說這裡可愛的。」葉流觴臉紅了紅,稍微鬆了口氣,少夫人不嫌棄就好。
既然身體已經做好準備了,兩人再次滾到床榻上。
柳無依主動把葉流觴的衣服脫下來,順手拉過被子,把兩具胴體一併裹進被子裡。看著情慾被調動起來的葉流觴,她心裡竟然萌生了一股自豪感,她勾著葉流觴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上帶,雙腿也主動抬起,盤住了葉流觴的腰。
「碰我!」
仍是那聲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命令,儼如恩威並施的君主。
葉流觴整個人像被定住,因著錦被包裹,被窩裡全是幽蘭花的氣息,耳邊的嗓音低柔,帶著引誘的意味,她幾乎本能的順從了這讓人難以拒絕的命令。
趴在少夫人腿間,左手握著自己的肉莖,右手分開少夫人的腿,讓其搭在自己的臂彎間,有了方才的擁抱,現在兩人都放鬆了許多,葉流觴憑著感覺摸索了下,找到那個小小的穴口,她的雙眼情慾涌動,啞聲道。
「夫人,要進去了。」
「快點吧。」柳無依有點無奈,進去就進去咯,這人每次都要問一句嗎?
得了准許,葉流觴更受鼓舞,這是她第一回沒有喝合歡散的情況下和一個女子交歡,她神智清醒,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堪,只有漫天羞澀與興奮,直把她的理智淹沒。天元的衝動不斷衝擊著她的神經,她再也忍不住,緩緩沉下腰。
肉莖緩緩擠入狹窄的穴中,隨著一點點挺進,狹窄的穴口被撐開,與此同時,一種擠壓感四面八方的包圍住她。
「嘶——!」柳無依原本放鬆的身子再次僵直,臀部緊繃,整個下身像一把老虎鉗,緊緊夾住堵住穴口的肉物。她知道葉流觴還沒有完全進去,但她還是覺得很漲,明明看那肉莖也沒有多大,怎的進入卻這般漲。
「夫人,你放鬆些,太……太緊了。」葉流觴控制不住打了個顫,少夫人突然夾緊差點就讓她射出來了。
「那你輕些,有點漲。」
「好。」
感到甬道放鬆了一些,葉流觴艱難的吸了口氣,繼續挺進。甬道一點點撐開,卻又因著陌生的刺激不斷收緊,裡面的嫩肉舒張過後,再緊緊的貼上來,一下一下的夾弄,每一寸都在夾弄她青澀又敏感的肉莖。
葉流觴滿臉紅潮,嘴唇微微顫抖,只是進入她就忍得滿頭大汗。
太刺激了!
光是進入她就被夾得受不了。
她看著身下的少夫人,少夫人雙眼微微頷起,眉頭微蹙,看起來也很緊張。葉流觴心想若自己又草率的射了,少夫人定會瞧不起她,本著天元的自尊,她繃緊下腹,咬牙往深處挺進。
汗水逐漸汗濕臉側的鬢髮,直到她的恥骨碰到少夫人的腿根,她才喘著粗氣一動不動。
柳無依也漸漸放鬆下來,她有點不適的扭了扭,並沒有出現叫人害怕的撕裂痛,但也談不上多舒服,僅有漲一種感覺。體內似有隱隱的瘙癢,空虛,希望被填滿,被撫蹭,但葉流觴進去後就沒有動作了,她又有點納悶。
「你又在作何?為何又停在那?」
「夫人,好燙!」葉流觴吸著鼻子,小小聲的對她說。
小天元的聲線都在發抖了,聲音聽起來很無助,表情那麼舒服,仿佛這就是她的全部本事了。見她這樣,柳無依卻是惱了,葉流觴雖然年輕,長的也算俊美,但就是一個花瓶,一點天元氣概都沒有!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種程度的刺激對老手而言興許無足輕重,但葉流觴這個青澀的天元和情場老手本就不一樣,她的青澀不僅在於情,也在於欲。
她太青澀了,也太敏感了。柳無依自以為的沒用,對她這種天元都已經很厲害了,葉流觴感到過於刺激,那玩意兒被夾的舒服極了,泡在熱液中,每一寸都在接受刺激。她的腰軟了下來,腰窩很酥麻,她很想射。
柳無依煩躁的推了推她:「你快動一動,這樣不舒服,很漲。」
「嗯。」
不敢忤逆她,葉流觴適應了一會兒便咬牙挺腰。
她的雙眼濕漉漉的,凌亂的呼吸隨著動作噴洒下來,看著在她身下發出輕哼的少夫人,她的心竟洋溢著一股異樣的滿足感,這種感覺和平時與二夫人她們完全不一樣。
葉流觴無法抗拒這種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滿足,她控制不住動作,開始加快速度。
每一次抽插,她的少夫人都會輕顫,再發出一聲細微的低吟,她的聲音很輕,只有她才能聽見,而在她頂到深處時,少夫人偶爾也會挺腰,迎合她的動作。
她看的出神,眼底一片迷夢,滿心滿眼都是被情慾染色的女子,她不再冰冷,而是與她一般,帶上了熾熱的溫度。葉流觴發現自己並不像往常那般厭惡此事,反而很喜歡,希望今晚的時間永遠定格。
陌生的滿足感促使著她動的越來越快,動作也越來越大,每次深深頂進去,她都能感到花心的孕腔,有時候可以微微嵌在上面,那裡的一圈嫩肉會緊緊包裹她,還把灼燙的液體澆在肉冠上。
得了甜頭的她更興奮了,她動的賣力,雙眼卻一直看著少夫人,眼底專注的明光能灼人。
柳無依已是被撞的不斷發出細碎的呻吟,要強的她試圖咬牙,不讓那些奇怪的聲音流露出去,只是那根頑劣的東西,總是會出其不意的頂在讓她奔潰的點,逼著她張開嘴,發出更加羞恥的低喚。
她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那輕柔、潰敗、猶如低泣一般的哼唧,耐人尋味,身上是葉流觴粗重急促的呼吸聲,更多天元的氣息自上而下籠罩著她,柳無依羞恥至極,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在這個小天元身下承歡,還發出那樣的哼唧。
更讓她無措的是,身下節節攀升的快感。起初只是覺得漲,但隨著葉流觴動作起來,那股漲也在摩擦中變成了酥麻。葉流觴每次都會進的很深,故意去撞她的孕腔,把她撞的顫抖不止,在她快受不住時,她又會退出去,只流連於饑渴的甬道。
這給她的感覺就似是她的身體被葉流觴全面掌控,葉流觴抽動她的甬道,她僅有慢慢擴散的快感,而在葉流觴突然加快速度,突擊她的孕腔時,她甚至會發出崩潰的輕啜。
快樂嗎?她無聲自問。
這該是世人常言的周公之禮,確實不疼,而且還很滿足,甚至很快樂,在這裡她欲仙欲死。晶瑩的淚順著眼尾擠出,滑過臉龐,若這才是夫妻之實,那她一年多來的生活又叫什麼?
「怎麼了?可是不舒服?」葉流觴一直觀察柳無依的神態,見她的雙眼忽然湧出了許多淚,她嚇的連忙慢下來,只是兩隻手突然從被中伸出來,勾住她的脖子,她被迫虛趴在少夫人身上。正疑惑間,耳邊再次響起了女子那喑啞又生硬的命令。
「要我!好好的要我!」
葉流觴一怔,抬頭看去,視線猝不及防的與柳無依的撞在一起,那雙眼被情慾洗刷,變得迷夢朦朧,但她卻分明看清了在慾望的底面,掩藏著數之不清的苦楚。葉流觴的靈魂一瞬間被吸了進去,漫天愁苦順著拉絲的眼神蔓延過來,湧上她的心頭。
她抿了抿唇,身體一下脫離了她的掌控,鬼使神差的對著那張微微顫抖的唇,吻了上去。
四片微涼的唇瓣貼在一起,兩人眼中皆閃過一絲驚訝,只是驚訝很快就都不約而同的斂下,她們擁吻在一起,唇齒交纏,呼吸連片,活像兩個溺水的人互相交換呼吸,互相救贖彼此。
葉流觴頷著眼,笨拙的舔舐著口中柔軟香嫩的唇,幽蘭花的香氣從她的唇舌擴散,腦子再次變得迷迷糊糊。
床幃被一隻素手扯下,春光頓時被藏在了背後,透過昏黃的燭火,可以看到兩道人影映在上面,人影交纏聳動,翻轉起伏,期間傳出幾聲壓抑的喘息,隨後翻轉,被子一點點從床尾的角落推搡下來,掉在地上。
「哈……夫人~」葉流觴撐著身子,又快又深的擺動腰身,凌亂的呼吸全部噴在少夫人胸前,那裡的大片春光落在眼底,兩團綿軟隨著她的力道上下晃動,晃的她移不開眼。她似是不受控制,俯身埋在兩團綿軟的乳肉中間,貪婪的呼吸著滿臉馨香,隨後含住一顆蓓蕾,輕輕舔舐。
柳無依的呻吟變得很密集,快感如波浪,一波接著一波把她推向慾望的高峰。
這個時候,她索性放開了固有的矜持,雙手緊緊攀著葉流觴的肩,色情又大膽的在她耳邊呻吟,把熱氣吹向她的耳內,又故意含住葉流觴嫣紅的耳垂吮吸。
有了互相調情,這場意外的交歡也徹底變了味道,她們起初只是在互相救贖,隨後發展成一起沉淪,一起放縱。
凌亂的呼吸與細碎的輕吟交織在一起,她們都是很隱忍的人,叫聲很輕,但已足夠勾人,她們用彼此的身體去感受彼此,沒有話語交流,僅有眼神和身體的嵌合,她們在用身體去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這場身心交流,親密無間,心情又很愉悅,她們很快就有了釋放的徵兆。
柳無依緊緊摟著身上的葉流觴,她的雙腿微微顫抖,甬道變得越來越濕,繃緊的弦隨時都能斷開,這種感覺就和方才葉流觴幫她舔一般,但又多了不同的滿足,特別是此時體內火熱,不知是她的溫度,還是葉流觴的溫度。
她感到自己的孕腔被葉流觴鑿開,肉莖長驅直入,霸道的堵住她的身體,肉莖的頂端在摩擦中發硬,膨脹開,緊接著滾燙的液體便全部澆在了她的體內。
她被燙的驚呼一聲,與此同時,更為強烈的快意奔涌而至,她發出宛如困獸般的啜泣,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作何,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身體被一股快感的浪潮拋向了高空,她揮舞著四肢試圖抓住什麼,胡亂之下指尖在葉流觴背上抓出了道道猩紅的痕跡。
葉流觴終於停下來,趴在少夫人身上氣喘吁吁,腰身的肌肉陣陣繃緊,向少夫人體內噴洒她的烙印,直到灌滿少夫人的孕腔,甚至堵住甬道。這時,她發現自己的肉莖根部膨脹一圈,把她和少夫人連在一起,她竟然成結了!
天元在情潮頂峰時會有一定的成結幾率,一般與天元的心情有關,天元交合的時候越沉淪,那麼成結的幾率越高,若是恰好在雨露期成結,那受孕的幾率就會大大提高。
驚訝於自己第一次和少夫人交歡就成結了,明明叄個月她都沒有過,而這僅僅一次,她就那樣了。
「夫人可好了?欸?」葉流觴起身想查看少夫人的情況,結果話都沒有說完,身前一道人影閃過,少夫人已經坐起來,就著相連的姿勢鑽進了她的懷裡,又把她緊緊抱住了。
她抱的那麼緊,臉緊緊貼著她的心口,仿佛生怕她逃了去。葉流觴感到疑惑,這又是作何?疑惑間,懷中的妙人兒抬起那張白皙的鵝蛋臉,眉梢噙著淚,正目光繾綣的瞧著她。葉流觴被看的心都提了起來,耳邊這時又響起了那命令般的女音,只是這回帶了絲旖旎。
「我還要~」
叄個字如一縷清風,輕若無形,落到耳中,卻重如千鈞。葉流觴難以置信,看著突然變得極為柔弱的少夫人,那似有撒嬌的眉眼神態,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少夫人莫非被奪舍了?
「說了,今晚你是我的天元,我是你的坤澤,所以。」柳無依貼近葉流觴的身體,挑眉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所以,用的你的手觸碰我,用你的東西要我,今晚,狠狠的要我罷。」
「!!!」
葉流觴只覺自己的腦海中傳來一聲什麼斷裂的聲音,在她的意識湮滅最後,漫天幽蘭把她淹沒。
(二十九)你為何喚我小姐
青煙從香爐中裊裊升起,檀香自古便有安神舒緩的功效,可惜此時卻沒能讓房中的氣氛平緩下來,反而輕易隱匿在漫天幽蘭與水氣之後。
牆上交纏的人影就似是兩條纏繞舞蹈的游蛇,她們身體緊密相貼,用彼此的身體互相磨蹭,下身某處高速離合,發出「噗噗噗」的響聲,直叫人臉紅心跳。
到了後半夜,激昂的聲響終是止息,細微的啜泣在一片靜謐環境中也變的清晰起來。
柳無依輕輕喘著氣,雙手緊緊抱著葉流觴,眼瞼上還掛著未乾涸的淚痕。
一夜歡愉,她竟感到非常滿足,身體的滿足之後,沉寂下來,她又感到些許傷感。這一年多來,每次行房留給她的僅有恐懼厭惡,但這次,與往常的都不一樣,她很快樂,精神得到振奮,壓抑的情感宣洩出來,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世人都說坤澤天生就需要天元的撫慰,以前她心比天高,認為那不過是一句空談,即便是雨露期,她對林宇也只有厭惡,直到今夜,她才發現渴求一個天元的觸碰是什麼滋味。
今夜的一切仿佛一語成讖,葉流觴真的成了她的天元,她與她暢談觀念與理想,房事的時候也耐心有禮,她的信香溫和,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無論怎麼看,她都比林宇更像她的天元。
想到這裡,她側目看去,葉流觴躺在她的身邊,身子時不時輕顫,緊接著她就會感到一股熱流湧進體內。葉流觴的一部分死死嵌入她的孕腔,她的結堵住她的甬道,她就像她的天元一般用力的灌滿她的孕腔,陪她度過敏感的雨露期,撫摸她的身子,填滿空虛的靈魂。
視線再一次挪至葉流觴胸前,那顆硃砂痣仍是那麼鮮艷,反射著燭光,那明光好似一光束,照亮了她昏暗的世界。她心頭微動,伸手輕輕撫摸那處。
「你知道硃砂這般鮮艷的天元意味著什麼嗎?」
葉流觴搖了搖頭。
「據記載:硃砂越鮮艷者,信香越精純,信香精純的天元往往能成就大事。」柳無依略思索道。
「夫人就別取笑我了,我現在已然是個奴了。」葉流觴聽聞只是苦笑,若是能成大事,她何至於從一個博學的學徒成為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又何至於賣身為妓?
「誰知道呢。」柳無依卻是神秘一笑,她看著葉流觴的眼睛:「若有朝一日你能恢復自由身,你還會記得……記得林家大院嗎?」又或者說,會記得我嗎?
葉流觴皺了皺眉,她還有機會嗎?恢復自由身的那天興許就是她的赴死之日,至於會不會記得林家大院,她也注視著柳無依,這裡留給她的只有痛苦,為何要記得?相視良久,她想搖頭,卻在看到那雙眼中的期盼慢慢暗淡時,立馬改了口。
「自然記得。」
清雅的嗓音擲地有聲,心中的煩悶陡然驅散,柳無依躺在葉流觴懷裡,她們均沒有說話,就這般相擁著享受來之不易的安寧。一次床事,兩顆疏離的心卻仿佛被無形的線牢牢捆在了一起。
片刻後,結消去,葉流觴退了出去,發現下方的床單已是氤氳開一片水漬,臉上的熱度又升了起來。葉流觴低頭看了眼,少夫人赤裸的身子貼在她懷裡,她也是赤裸的,只是看了一會兒,她又感到下腹在發緊。她本就是個年輕氣盛的天元,少夫人溫香軟玉在懷,她如何當的了柳下惠?
「怦怦」聲穿過胸腔傳遞出去,而軟下去的「小流觴」也開始按捺不住的抬頭了,這個反應叫兩人都小臉一紅。
「夫人可要歇息一會兒?」葉流觴有點尷尬,她又硬了,這樣的反應讓她很難堪。
「歇是要歇了,只是你這兒瞧著不想歇呀。」柳無依意有所指的往下方覷了眼,她伸出一根玉指,輕輕點在肉莖的肉冠,此舉引得年輕的天元又是一陣顫抖。
「夫人別開玩笑了,已是快天亮了,夫人還是抓緊歇息一番罷。」葉流觴紅臉按住腿間不聽話的玩意兒,這玩意兒也能這麼精神嗎?明明以前伺候二夫人的時候,不喝合歡散這玩意兒都不起來,現在換成少夫人,卻總是自己起來。
「好,那就歇息一會兒,你快回去罷,今夜的事就當沒有發生,只是例行度過雨露期。」柳無依雖然有意逗一逗這正經的天元,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繼續打趣的時候。等太陽東升,她的身份就會再次變成少夫人,而不是此時可以為所欲為的柳無依了。
半夜的旖旎褪去,回歸的是清冷與疏遠,葉流觴更衣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那句「就當沒有發生」像一把寒刀,刺入她火熱的心,再把她的心冰凍起來。
心裡悶脹的緊,她咬著下唇,有些不甘。今晚的少夫人熱情又主動,對她很溫柔,還會鼓勵她,被兒女情長包圍,她也忘了最開始的那句「僅是今晚」——只有今晚她是少夫人的天元,等一切結束,那些甜言蜜語都成了過眼雲煙,終歸僅是一場仲夏夜之夢。
如今,她又就成了她的主,而她也成了她的奴。
「我明白。」她垂著頭,臉上的血色褪去了許多,都有些發白了,而她的心情變化,也導致原本還很精神的「小流觴」瞬間萎蔫,她的眸子都濕潤了起來,看著委屈的不行。
穿好衣服,又把弄亂的被子迭好,蓋在少夫人身上,只是離開的時候,走到門前,她忽然生生停住。
「怎麼了?」柳無依疑惑問道。
糾結片刻,葉流觴終是被心中的不甘打敗,她不願一夜歡愉最後什麼都不剩!她突然轉身,快步回到內室,雙眼定定的看著床上披頭散髮的女子。
其實她散發的時候要比盤發的時候好看許多,散發柔和了她清冷的氣質,收斂了她的鋒芒,給人一種溫柔恬靜的感覺,與鄰家姐姐無異也。現在髮絲有點凌亂,臉上也遍布未褪的情潮,葉流觴此時才明白,她的清魅,目前僅有她窺見過。這樣的少夫人不是麻木不仁的人婦,而是朝氣蓬勃的姑娘,而此人本該如此。
「夫人,恕我無禮,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姓?」她沉默半響,在少夫人疑惑的眼神注視下把心裡話脫出。
「名姓?」柳無依一愣。
「嗯,除去林府東廂主母的名頭,以及林柳氏,那屬於夫人自個兒的名姓。」葉流觴一字一頓的說。
柳無依疑惑的臉在怔神過後,卻是展出了一個欣然的笑。果然,這人不是一個「正常人」,是個怪人,但怪的叫她欣喜。柳無依看著葉流觴不摻狹隘的目光,輕聲道。
「姓柳,喚無依。」
柳無依?葉流觴愣了愣,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床榻上柔弱的女子一眼,「那可真是人如其名呀。」
「什麼意思?」向來聰明的柳無依幾乎瞬間便聽出葉流觴的言下之意,頓時有點惱。
「沒什麼,只是與少夫人今夜暢談得知,這名字倒是應景。」葉流觴不以為然道。
「那你不也是如此,曲水流觴,漂泊無依,我們的名字念著倒也挺順口的。」柳無依陰陽怪氣回去,她們的名字都有股居無定所無依無靠之意,瀟洒而自在,說到底都是無根無源之人。
「是呀,小姐,我先回了。」葉流觴沖她笑了笑,轉身離去。
「你作何喚我小姐?」柳無依意外的道。
「不作何,只是覺得你喜歡。」葉流觴回頭輕笑,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這裡,獨留柳無依有些發愣的坐在床上。
真是個怪人,卻又很懂她。
(三十)小姐莫非喜歡上她了
柳無依無奈的搖搖頭,隨後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葉流觴離開後,房裡也一片安靜,就連那股能使她放鬆的水香也很快消散在一陣陣晨風中。她的心情開始浮躁起來。
真是怪了,體會了溫柔鄉後,再次回歸現實,她竟然也有了抗拒之意,不再如往常那般習以為常了。
不一會兒,秋華走了進來,該是葉流觴和秋華打過招呼了。
秋華一馬當先,幾步來到柳無依面前,緊張的上下檢查。雖然叫葉流觴過來是她的主意,沒想到卻因此開了口,小姐真的和葉流觴過了一晚,她昨晚擔心到根本不敢睡,就怕小姐喊救命她聽不見,幸好現在看來是沒有事了,她的心才落回肚子裡。
「小姐,下回還是讓我在這兒盯著罷,葉流觴雖然看著像正人君子,但到底是個下賤的泥腿子,保不准突然就發瘋了。」
「秋華,切莫胡說!我很好,她……也很好。」聽秋華這麼評價葉流觴,柳無依卻是惱了,她急著給葉流觴正名,她還沒忘昨晚葉流觴說「她天生命賤」的話,經過昨晚,她打心眼裡不願別人說葉流觴下賤,更別說還是自己的婢女。
「她很好?」秋華震驚於最後一句,這話出自小姐之口,簡直就跟瞎子重新開眼了一般。自家小姐的性子,她太清楚了,自小心比天高,她不可能這麼看得起一個天元,況且昨晚還在嫌棄葉流觴,才一晚上過去,就維護上了?
她愣愣的看著柳無依,不斷回憶柳無依的反常,葉流觴來了後,柳無依就跟中了邪般,又是偷偷盯著,又是沒事找事,還被葉流觴氣到多次口出狂言,昨晚又主動提出要和葉流觴做,做完後就護著了!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件事。
看著柳無依有些心虛的樣子,她不得不猜想,莫非喜歡上那個元妓不成?
這個猜測令秋華震驚無比:「小姐,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柳無依驀然瞪大了眼睛,什麼叫喜歡,是指那種喜歡?怎麼可能?她已經嫁人了,難道她還喜歡上一個元妓了?
「怎麼可能,我已經為人婦了,休要胡說。」
「若不是喜歡作何這般在意她?以往小姐伺候完姑爺,緊著好幾天都死氣沉沉,可是現在,小姐僅僅和她好了一晚,便。」
「便什麼?」
「便眼含秋波,心猿意馬了。」
秋華給她拿了個銅鏡,柳無依才發現自己臉上潮紅盡顯,眼底含著陌生的情思,好像還有點挂念葉流觴的那種觸碰!
「這、這。」
柳無依頓了又頓,莫非她真的喜歡葉流觴?或許她只是喜歡和她交流……會有人喜歡和不喜歡的人交流嗎?柳無依自己反問自己,她有些興奮,但忽然,林宇的模樣出現在腦海中,興奮陡然彌散。就算是那種感情,又能如何?
「並非喜歡,我只是覺得和她能夠交流,秋華,你不懂。」她苦澀的搖了搖頭:「很久了,自出嫁以來,身邊只有你一人,日日在大院裡頭坐著,實在煩悶的緊。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了活力,了無生志,可是昨夜,我與她徹夜交談,竟覺得非常放鬆,就像是知己般,而且她能懂我的意思。」
葉流觴確實懂她的心思,就如方才葉流觴叫她小姐那般,那人就像是她肚裡的蛔蟲,什麼都知道。她對嫁人後的身份耿耿於懷,可是沒法掙脫,也不容許掙脫。世人皆勸她接受這個結果,就連至情血親都在洗腦她接受這個身份,唯有葉流觴,她沒有像別人那般勸她接受,反而稱她為小姐。
小姐,自然和夫人不同。嫁人後別人只知道她是少夫人,而她那閨閣名姓無人知曉,所有人都知道鼎鼎大名的東廂主母,卻沒人知道東廂主母就是柳無依,就像她說的那般,以後在墳頭標個林柳氏,從古至今柳無依這號人都跟不存在一樣,似乎只要嫁了人,她便不再是她,而是成了專職幫夫君管理後院的工具人。
可是方才,她很自然的與葉流觴介紹自己的名字,就像在介紹一個真實的自己。她很開心,原來她還有介紹自己的機會,而不是只能與他人說她是林宇的婆娘。
人的一生很短暫,所圖不過是叄兩知己,她已然沒有懂她的伴侶,可是卻有了知己,這如何能不讓她歡喜?
秋華看著小姐臉上展開一個欣慰的苦笑,這樣的小姐真的很讓人心疼。雖然平日裡小姐表現的很穩重,可是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17歲的少女,她本該擁有少女的風華,而不是硬生生被世俗規矩蹉跎成一根毫無稜角的木頭。
但小姐的這個反應,也更加佐證了她的猜想,秋華乾巴巴的說:「小姐,你當真是喜歡上她了。」小姐喜歡上一個元妓,當如何是好?
柳無依愣了愣,隨後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誰知道呢?喜不喜歡又能代表什麼?」
話畢,她穿上衣服,坐到一旁的書案上提筆寫信。
昨晚的事雖說林老爺答應了會給她一個交代,但現在擺到眼前的現實是她受辱了,還被很多人看到,於名譽有損。名聲不好已是她的罪過,無人會在意這是不是她的錯,世家大族最是看重名譽,身為當家主母,她現在最好識相點。
想了想,她提筆在信紙上寫下幾行字,折起放進信封里。
「這信送到老爺那吧。」
秋華嘆了聲氣,把信拿過來,這信不用看都知道是應對昨晚之事的辦法,雖然知道小姐一向明事理,可是這時候她卻恨不得小姐不要這麼明事理,少爺和林家根本不值得小姐去付出。只是,她們唯有順從。
秋華出去後,柳無依繼續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少不了又想起了葉流觴。
此時,葉流觴已經回到前院。
天才蒙蒙亮,後院一片孤燈夜影,前院卻已經熙熙攘攘了。這裡是家奴居住的地方,奴才向來起的比雞早,他們早早起來打掃衛生,為主子準備早膳與熱水。
叄兩家奴在院內說著悄悄話,葉流觴走過的時候還能感受到落到身上的異樣目光。
對此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幾乎每天都會感受到這種目光,就算奴子們需要她教導認字,卻也不影響他們私底下議論她,只是葉流觴已經不在意了,反正她是主管了。
經過廚房的時候,她碰上了熟悉的女孩。
「葉姐姐。」
周小丫見到葉流觴就從廚房中鑽出來,她長的瘦小,在忙碌的廚房就更沒存在感了,出來的時候葉流觴才看見她。見她一臉緊張,神色有些惶恐,葉流觴問:「怎麼了?」
「葉姐姐,聽他們說昨晚少爺欺負少夫人了?」周小丫一臉忐忑,她仍記得綠柳和紅花的事,一聽到少爺欺負少夫人立馬聯想到那天早上的慘狀,她差點嚇壞了。她擔憂的問:「少夫人沒事吧?」
「她沒事。」葉流觴心頭一暖,這丫頭。
「真的?那我們是不是要換主母了。」周小丫仍是忐忑。
「誰和你說要換主母的?」葉流觴下意識看了眼四周,這是可以亂說的嗎?
「我聽他們說的,說現在二夫人生下了孩子,少夫人又被撞破凌辱,為了東廂名聲,少夫人會被休的。」
「……」
葉流觴臉色頓時沉下來,她怎麼忘了,這是一個名聲大過天的世道。少爺的荒唐事昨晚那麼多人瞧見,少夫人雖說沒有過錯,但名聲有損本身就是一種罪。
現在這種局面,柳無依,你該如何穩住自己的位置?還是說她們的緣分就這麼盡了?
——今夜你是我的天元,而我是你的坤澤,僅此一夜!昨晚柳無依對她說的話還歷歷在耳,這個僅此一晚不會是因著她被休吧?
(三十一)她為何會感到難過?
清晨,林家主宅。
林老爺坐在主位上,眉頭一直不展,每當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林宇,他就恨不得揍死他,這個孽障,喝了幾兩酒,就把他好好的部署弄的一團糟。
在此之前他已然計劃好秋闈過後,在戶部弄個員外郎給這孽障,正好也可以幫他處理一些稅務問題,結果當晚就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賠禮已經準備好了。」老夫人走進來,見一聲不吭的父子倆,嘆了口氣,兒子這次真的惹怒老爺了。
「知道了。」林老爺沒好氣的回了句,一晚未眠,他卻沒想到一個兩全之策,甚至想過直接換個庶子來培養算了,林宇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把林家的名聲都丟盡了。
「爹,怎麼辦呀,天快亮了。」林宇回頭看了眼微光的室外,小小聲的提醒父親。
「你還知道天快亮了,若不是你捅這麼大一個簍子,老夫至於這般嗎?你說說現在如何解決?」
面對林老爺的責罵,林宇立刻垂下頭不敢說話,老夫人在一旁有些看不過去。
「老爺,不發生都發生了,罵宇兒也沒用呀,依我看柳氏名聲有損,主母定是不能當了,要不休了?」
「你以為休就能休的?柳家那如何過得去?」
「柳家不樂意也奈何不了我們林家呀,總不能繼續放著柳氏當主母,叫宇兒今後出去如何抬頭做人?」
「他本就抬不起頭!」
老夫人怔了怔,見父子倆又開始了劍拔弩張,連忙勸道:「可這樣放著也不是辦法,得找個折中,柳氏是不能繼續管理東廂的,我們多給一些補償柳家。」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若休她,就算柳家那邊能打點好,我們林家也會落個背信棄義的名頭,柳氏本沒有錯,嫁過來打理後宅盡心盡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休了也說不通。況且換人談何容易?就這孽障現在的名聲,哪個世家願意把孩子嫁給他?」
林老爺越說越氣,直把林宇說的頭都快埋進胸口,其實現在最穩妥的辦法是處理林宇。
「難不成老爺想讓宇兒分出去?」身為枕邊人,老夫人又如何不懂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放棄林宇這枚棋,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實在不願意。
「爹,這不成,你說讓我繼承林家的。」聽到要分出去,林宇立馬急了。
「繼承?不拖累林家就不錯了,實在不行的話給你一些產業,你分出去,自個兒發展,這樣一來,對林家有個交待,對柳家也有交待,對天下人都有交待。
「爹,這不成,我不同意。」
「輪得到你不同意嗎?」
父子倆又爭吵起來,誰都不肯讓步,正陷入僵持時,卻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老爺,小姐讓我過來給您送信。」
林老爺瞪了林宇一眼,重新坐下來,沉聲道:「進來。」
秋華走進去,先向林老爺和林老夫人各行一禮,才把柳無依給的信拿出來:「老爺,這是小姐讓我給您的。」
「柳氏送來的?」看著秋華手中的信封,林老爺有點驚訝,但是不知為何卻又仿佛有了希望般。柳氏向來知書達理,只要是柳氏給的方法絕對能解決問題,他連忙拿過信封拆開查看。
信中只有幾行字,娟秀的字體還帶著特有的秀氣,只是秀氣的字卻蘊含著讓人信服的能力。區區幾行字,頓時就讓縈繞在他心頭一晚上的問題迎刃而解。
「好,好,好!」林老爺合上信封,喜悅的連說了叄聲好。
「爹,怎麼了?」林宇疑惑的看著林老爺。
「柳氏果真是個賢媳,你自個兒看看吧。」林老爺振振有詞,把信封遞給林宇,心中已盤算起來。
林宇接過信件,匆匆掃了一眼便喜形於色,如若如此解決,的確能最大程度的挽留一切。不僅可以保住林家的臉面,也能給柳家一個交待,更重要的是他還能作為嫡子繼承林家。
「爹,這。」
「便照著此法辦,只是,還是要給柳氏一些補償,表明其在我林家的地位,你這段日子也安分些,別去那什麼勾欄院了,爭取秋闈考個好名次,不然擔任戶部員外郎會被人詬病。」
「是,孩兒定會好好備考。」
父子倆一拍即合,商定完畢後,天邊也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歇在林家的賓客們也陸陸續續醒來,他們結伴來到前院用早膳,臉上洋溢著八卦的笑容,他們都很好奇昨晚的鬧劇林大人要如何解決,而且又會給他們什麼補償。
早膳吃的差不多後,萬眾矚目的林老爺總算攜家眷們前來,林家父子、老夫人和二夫人皆來了,唯獨缺了少夫人。
看到這一架勢,八卦的目光頓時匯聚在座上的柳老爺和柳夫人身上,莫非想讓柳家二老下不來台?
葉流觴看到到場的只有二夫人也是心下一沉,難道真的要扶正二夫人不成?
林家人全部站到院前,葉流觴命人把禮品搬上來,今早她離開柳無依後就一直安排家奴準備今天給客人的回禮,幾乎一夜沒有合眼,她卻一點都不困,心裡一直擔心柳無依。
現在柳無依是要下台了還是怎樣?她心事重重的走到林老爺面前,躬身一拜:「老爺,府中的禮品已經備好。」
「你便是宇兒帶回來的元妓?」林老爺初見這位文質彬彬的女郎,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這樣的人替他林家做事的確沒有問題,而她賣身為妓也信得過。
葉流觴點了點頭,卻不明她一個元妓怎麼還能如老爺的眼。
「等下把禮品給各位客人送上。」
「是,老爺。」
葉流觴彎腰退到一旁,林家眾人也順勢走到早已八卦良久的客人跟前。
「喲,林大人姍姍來遲呀。」
「昨晚老夫這不成器的孽障讓各位見笑了,只是年輕後生的事不該影響我們的老交情不是?」林老爺直接開門見山:「老夫今日就先厚著臉皮,讓各位賣老夫一個面子。」
「哎喲,林大人真會說笑,年輕郎兒血氣方剛,都有不得已的時候,誰年輕的時候沒幹點糊塗事,大家說是不是呀?」有人趁機給他遞台階,一唱一和,見狀,大家也紛紛說了客套話:「是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林大人莫要多慮。」
「好,既然大家都給老夫這個面子,那老夫也直話直說了。」林老爺捋了捋鬍子,拿起一個木箱放在柳老爺面前:「親家公,昨晚這孽障確實做的不對,我這個當爹的先替他賠個不是。」
「親家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柳老爺臉色變得難看,莫非這麼一點東西就想打發他柳家?
「親家別急,這是老夫給親家的補償,後生們發生了那等事是我這個當爹的教子無方,只是兒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賢媳,嫁到我林家兢兢業業,東廂十二商鋪大家也都聽說過,這般得力又賢良的兒媳何錯之有?我們不能因著一場意外便傷了林柳兩家的和氣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柳老爺眼神微妙。
「自然要給柳家一個交代。」林老爺拿起一杯酒,面向眾人朗聲道:「賢媳柳氏自請居後宅,不聞前院之事,老夫准允。今後柳氏在後宅相夫教子,為了讓親家安心,老夫今日做個主,犬子昨日新添一女,老夫取名天賜,今後養在柳氏名下了。」
林老爺的話頓時引得眾人一陣譁然,新添的女郎養在柳氏名下,也就變相的強調了柳氏主母的身份,肯定是不換人了。大家暗自點頭,林家這般做也厚道,不然兩邊都落下口實,而強調柳家媳婦的地位,也表明了林家的誠意。
對這個結果,柳老爺自是滿意的,只是隨著一起過來的二夫人頓時慌了。
「老爺,這不妥,孩兒是我的,該是我帶,柳氏憑什麼?」二夫人急著擠上前,又不敢抓林老爺,只好抓著林宇慌叫:「夫君,你說過我生下孩兒便把主母的位置交給我,把我扶正的,你不能這般對我。」
二夫人的話又引的大家眼神微妙,剛剛還給林宇挽救一點面子的,現在又給摔下去了。名人世家最忌諱的便是寵妾滅妻,自古便講究嫡庶有別,妻妾有別,能輕易說出廢嫡立庶的說法,林宇可真是一個畜生。
林宇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他忙抓著二夫人往後院拖去:「吵什麼,不嫌丟人嗎?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在你的院子安生過日子就好,別給我添亂,不然我休了你。」
「夫君,你說什麼?」二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要休了她?她氣急的大喊大叫:「你騙我!你說了給我主母位置的,主母位置是我的,你背信棄義。」
「住嘴,你個蠢婦,你們快帶二夫人回房歇息,二夫人產後就別出來吹風了。」林宇命人把聒噪的二夫人帶下去,二夫人更加激動,雙腿亂踢:「我不同意,你們休想搶走我的孩兒。」
「帶下去。」
「柳無依,我不會放過你!」
二夫人被幾個婢女架起來強行拖下去,這場鬧劇也以權力的單方面碾壓徹底告終。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林少爺的人品真的不太行!只是他們也不覺得把妾生子抱給正妻養有何不妥,妾在他們眼裡本就不算個人,友人間互相贈送都可以。
「親家可別聽那愚婦胡說八道,那不過一個內宅小妾,放在房內消遣的,說些玩笑話她還信了。」林老爺有點尷尬,把妾扶正什麼的怎麼可能,就算休了柳氏,也不可能把朱氏扶正。
「罷了,天元房裡總有那麼叄兩坤澤的,賢婿自己拿的清就行。」柳老爺擺了擺手,林家也算給足了他面子,他也沒必要緊咬不放。
「那這事就此結束了?」
柳老爺點了點頭,林老爺趁機借坡下驢,笑的更像一隻老狐狸了:「那好,親家放心,就算那小子迷糊了,我這個老頭子也容不得他胡來。」
「行了,時辰不早了,老夫先回府了。」
「那林某把相應的補償叫人送到柳府去。」
林老爺樂呵呵送走柳老爺,他命人把禮盒一件件遞送到客人手中,林宇也一改昨天高傲的模樣,跟著林老爺忙前忙後,等賓客遠去,林家也回歸了寂靜。
林宇找到葉流觴:「夫人說你熟悉東廂的用度帳目,也能上手做帳,所以今後你便是林家的大管家,你要開始對接鋪子上的事,整理過的帳目再交由夫人過目核實。」
「少爺!」葉流觴驚住了,竟然還有這麼一茬,這便是柳無依的解決之法嗎?
「進府也一段時日了,一個奴子該是什麼模樣也該習慣了,既然已經賣身為奴,便安分守己當奴子,別得了主子給的恩典就得意忘形。當然,若做的好,本少爺也會在你弱冠之年給你娶個妻,好讓你不至於一輩子孤苦伶仃。」
說到最後那句,林宇意有所指,現在柳氏損了名聲不好出面,但是又要給柳家一個交待,鋪子的生意又要照做,那麼交給元妓倒也合理。葉流觴出身低微,已經賣身,更是喝下絕子湯,不用擔心她不忠,有她管理東廂的帳也不必擔心泄密,不管怎麼看都是最合適放心的人選。
「是,元妓謝少爺恩典。」葉流觴乾巴巴的陪笑,隨後鞠了個躬,美其名曰感恩戴德。
林少爺輕哼一聲向書房走去,近期他得用功了,發生了那種糟心事,能堵住悠悠眾口的唯有功名,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葉流觴維持著躬身的姿勢,久久才站直,腦海中全是方才林少爺的話。她知道,少爺的話就是柳無依的意思,沒想到柳無依會把這般重要的事交給她,雖然之前也是東廂的管家,但她只管後宅的事,現在她卻鋪子也要管了。柳無依身居後院,卻把前院的事全部交給她處理,這是對她絕對的信任。
柳無依,竟這般信任她嗎?明明最討厭相夫教子,這人如今卻主動請命去相夫教子,把僅有的自由給了她。管理商鋪,自然有不同於後宅家奴的自由,她可以打聽府外的事,也可以出府辦事,可是柳無依卻真的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金絲雀了。
心中雖感動開心,卻又酸澀不已,為自己開心能夠理解,那她為何會為柳無依感到難過?
(三十二)我喜歡你來我這兒
東廂的變動很快傳到了所有家奴耳中,大家震驚無比,那些擔心少夫人會不會下台的都不由長吁一口氣,只要主母是少夫人就好,但得知現在是元妓管理東廂,他們又有點怔怵,畢竟他們可沒少議論葉流觴,也不知道葉流觴會不會記仇,趁機弄他們。
但顯然他們都多慮了,葉流觴無暇關注他們,她先是安排家奴把院子的狼藉打理乾淨,來不及做帳,又飛快的往後院奔去。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後院,也顧不上合不合適,只本能的想去後院見一見柳無依。
來到才離開不久的小院,這裡就跟早上一樣,不曾有任何變動,而她也僅是第二次來,卻感到這個小院格外溫馨。她熟練的來到那間廂房門前,情急的她還忘了敲門,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去了。
豈料房內的人躲閃不及,柳無依正喝茶呢,冷不丁看到冒冒失失的元妓,頓時嗆得滿臉通紅,而一旁的秋華和乳娘也尷尬的背過身去。
葉流觴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糗事,一張俊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通透。因著孩子已經抱給柳無依養了,自然要請奶娘,奶娘都是奶量巨大的坤澤,乳房都是萬里挑一的,一對白花花、形狀巨大的奶子著實嚇到葉流觴。
柳無依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見這人像只無頭蒼蠅一般撞進來,還看到奶娘的奶!她有點惱,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已把自己羞成一隻鴕鳥的女郎面前,低聲道:「你作何?這般衝進來,門都不敲。」
「我、我。」葉流觴發現自己的舌頭怎麼都捋不直了,臉上燥熱的厲害,眼角的餘光總是瞄到奶娘的奶子。
那奶子好大,比二夫人和少夫人的都大,看著很沉,一隻就有她的頭那麼大了,而她剛剛進來的時候,貌似看到秋華正在奮力揉動奶娘那一對格外嚇人的乳房!
柳無依見她眼神躲閃,竟然還敢往奶娘那兒瞄,頓時火了。她知道這人很青澀,沒有過坤澤,少女尚不熟悉,奶娘那般成熟風韻的女人定是把她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葉流觴都不看她了,視線還一個勁的往奶娘那兒去。柳無依冷下臉,直接把人拖到外面。
「隨我到偏殿。」
「嗯嗯。」
葉流觴連忙跟上柳無依,灰溜溜的樣子看著仿佛犯了什麼錯,準備到夫人那裡領罰。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偏殿,葉流觴訕訕的摸摸臉,方才實在是太嚇人了。
「怎麼了,看到乳娘便邁不動腿?」柳無依陰陽怪氣的覷了她一眼。
「啊?」葉流觴愣愣的,半響才回過神來她在說什麼,原來方才的是乳娘,果真是「乳」娘。她的臉詭異的又紅了幾分。
「身體很誠實嘛,很喜歡罷?等下讓乳娘陪你聊聊天可好?」柳無依把葉流觴的表情都看在眼裡,這人昨晚和她行房都不見羞成這樣,現在看到個奶娘就邁不動腿,怕不是就喜歡這麼「大」的,還嫌她不夠大。
「說什麼呢,小姐莫要開玩笑了。」葉流觴慌張的差點栽倒在地上,看著就夠嚇人了,還陪她。
柳無依冷冷哼了聲,徑直坐在茶几旁,挑眉看著兀自緊張的葉流觴,不知為何,她很喜歡逗這個正經的小天元,她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拿著茶杯,擺開了審問的架勢。
「說吧,過來作何?」
清冷的聲音總算讓葉流觴的害羞平復下去,她連忙把憋了一上午的話說出來。
「小姐作何讓我管理前院。」
「才這點事呀?讓你做就做好了,那麼多問。」柳無依無語道,這點事就冒冒失失過來,還看了奶娘!
「不是,小姐這般,明明小姐最不願的就是退居後院了,況且,我和小姐尚且不算多熟悉,小姐不該這般信任我,這種走帳的事情,若我故意找麻煩,小姐會受牽連的。」葉流觴把準備好的理由說出來,聽著是在勸柳無依,可是嗓音卻是小小聲,也不知道是在勸別人還是勸自己。
「那你會嗎?」柳無依答非所問。
「我自是不會,只是我怕被人利用,我到林府不久,府上的事也不大熟悉,我也從未管理過商鋪,我會害了小姐的。」葉流觴說到後面就認真起來,特別是商鋪上的事,她怕自己被人利用,到頭來去陷害柳無依,越想她就覺得越不妥:「小姐還是換個更合適的人選,我一個元妓不敢托重任,小姐的人情我沒有能力還的。」
她向來不會輕易有求於人,她不敢欠別人人情,只因她根本沒有能力償還。她著急萬分的還想說什麼,唇瓣卻突然附上一隻玉指,她只得愣愣的閉了嘴。
「聽好了,你沒有欠我人情,這般也是幫了我自個兒,現在這個局面,你是覺得我可以相信誰嗎?要麼把權利讓出去,要麼就是找個我信得過的人幫我,而目前府中,我唯一能信且有能力的就你了。」柳無依看著葉流觴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見葉流觴還是彷徨,她又補了句:「而且,生意上的事交給你我更放心些,我喜歡與你共事的感覺,這樣每當做完帳你都可以用這個由頭過來我這裡與我商討。」
「小姐?」葉流觴心頭一緊,這是什麼意思?讓她過來?還是每次?靜坐的妙人兒突然靠近,緊接著身子再次被人抱住,滿臉都是幽蘭馨香,她身子又僵硬了,大腦空白之下耳邊悠悠傳來一陣低語。
「我喜歡你過來我這兒~」
葉流觴已經不會思考了,喜歡她來這兒!她也不是什麼愚鈍的人,這樣的意思是什麼自然知道,只是這個柳無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問:「小姐可是打算找我對食嗎?」
柳無依忍不住輕笑出聲,笑聲猶如銀鈴,清脆悅耳,聽的葉流觴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若是你覺得是對食,那便是對食,只是需得拿帳本過來,現在我身居後院,顧不上前院的瑣事,你需得仔細些,若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定要先與我說,免得被人用計陷害。」
「嗯,我會小心的。」
偏殿內傳來兩個少女小小聲的低語,時不時再傳來幾聲悅耳的笑聲,聽著像林間鳥鳴,輕鬆又愜意。
一炷香後,葉流觴紅著臉渾渾噩噩的離開柳無依的小院,迷迷糊糊的她甚至都找不著北了。胸腔中像有一隻小鹿,撞個不停,她撫了撫胸口,可是跳動越來越快,身子也隨著發熱。
難道她太饑渴了?只要少夫人撩一撩她,她的心就悸動不已。明明昨晚才和少夫人爭吵過,但吵完之後的徹夜「長談」,她們的關係似乎就怪了起來,她越來越奇怪,靠近少夫人就會緊張的渾身發抖。
緩了心神,她有點不舍的離開這個讓她開心的院子,手中的帳本似有千斤重,代表著柳無依對她的信任的重量。接下來的日子她不能辜負柳無依的厚待,深宅大院中的自由彌足珍貴,她需得好好的利用起來。
林府添丁的熱鬧就像一場龍捲風,來的浩浩蕩蕩,去後便是一地狼藉,葉流觴要負責把林家近期的所有收支處理好,緊著又要準備少爺秋闈的事,熱鬧平息下來,林家也變回了靜謐的樣子。
隨著北方裹挾寒氣的秋風席捲大地,清晨的空氣已是透著一絲寒涼,不知不覺間,夏季徹底過去,秋意漸濃,外界的局勢也在悄然變化,還透露出一股緊湊感。街上購糧的人越來越多,糧鋪經營的時間越來越短,很多人熬過了夏,卻隱約熬不過秋了,而學子們十年寒窗等待的秋闈,也在漸冷的氣氛中到來。
(三十三)不是我奪了你的東西
今日一早,東廂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今天林少爺要啟程參加秋闈了,府中上下都來給他們的「家主」送行。
葉流觴幾乎一夜未眠,她面前擺放著一箱箱行李,公子哥趕考可馬虎不得,林府離京城雖然不遠,但也不近,馬車趕路都得近一周,為確保這位貴族公子的生活質量,馬車需要準備兩輛,隨從家丁二十餘,就連飲食和路途需要的東西也有一長串,也不知道是趕考還是周遊。
都說寒門學子進京趕考一路上還得吃苦耐勞,對體弱的學子而言,不說能不能考上什麼,在趕考的路上就丟了性命的更是大有人在。
偏遠村莊的書生進京趕考久久未歸,鄉鄰就會認為其被城裡的大戶招贅享福去了,這也是「拋棄糟糠之妻」的說法的由來,其實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可能,書生根本沒有順利趕考,而是死在路上了。
科舉路不僅考驗人的學識,還考驗人的體質,當然,窮苦人無法避免的事,公子哥有的是捷徑。對大部分世家公子而言,科舉甚至僅是走個形式,他們的官位早已內定,考得好叫名正言順,考得不好也是內定名額,窮苦人不過是可憐又可笑的陪跑。
等把所有東西搬上馬車,此時天已然亮了,葉流觴簡單解決完早餐,又開始忙著做帳。
現在東廂的大小事只有她在處理,只有最後的帳目需要給柳無依核實,少爺房裡光下人就上百,每日給家奴處理瑣事就夠她忙了,而主子們的事也不能馬虎,商鋪的生意也要她去走動,現在的葉流觴已經忙的跟個陀螺一般,也深感曾經的柳無依不易。
她只是管理前院之事,還能得柳無依幫把手,以前的柳無依卻全權負責林家的事,她都不知道柳無依是怎麼兼顧的,就這樣還要應付那個衣冠禽獸,真乃神人也!只是一想到這樣的神人卻只能在後院相夫教子,她覺得這是一種浪費。本國能人本就少,因著那是坤澤,所以便不能用嗎?
一直忙到午時,高貴的林少爺總算要啟程了。
林少爺穿戴整齊,小斯幫他拿著裝滿書本的包袱,路上七天自然也不能浪費,需得好好溫習功課。許是對功名的渴求,這段時間林宇暫避鋒芒,真的安分守己了許多,每日都在溫習功課,當然,並不是在學院,而是在自己府中。
「夫君,這是妾身為你準備的錦囊,願夫君路上平安。」柳無依把自己隨意繡的錦囊放到林宇的包袱中,隨後就恢復了平日溫婉大氣的姿態——這裡的人都說夫君出遠門,身為妻子得送上錦囊,寓意和和美美一路平安,參加秋闈,自然少不了高中的願望,雖然明知道林宇是個草包就是了。
「為夫可是要趕考了,天賜便交與你照顧,照顧好些,仔細著,為夫就這點血脈損失不得。」林宇抱著小女兒親了親,小女兒幾乎就是他的寶貝疙瘩了。
「妾身明白,時辰不早了,夫君早點趕路罷。」柳無依欠了欠身,把孩子接過來抱著。
「這就對嘛,你看,現在這般不是挺好?早該呆在後院相夫教子,總是不聽勸,整天拋頭露面,弄得醜態人盡皆知,你就呆在後院乖乖等為夫給你掙個誥命夫人做做。還有,為夫趕考這些天,在家裡給為夫參謀一下多納幾房妻妾,天元嘛,後院總得有幾房坤澤輔佐的,今後為夫拜官進爵,後院這般人丁稀薄的像什麼話。」
林宇的一番苦口婆心,模樣就像在說著什麼天大的恩賜,柳無依早已聽的耳朵起繭子,只乖順的欠身答應:「是,妾身會在後院為夫君打點,替夫君分憂。」
「這就對了,別總是擰著來,為夫待你不薄,別總是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早了,為夫上路了。」
林宇滿意的點點頭,他覺得抱著孩子對他低眉順眼的柳無依才像他的夫人,而不是平日裡那個聘請過來高高在上的柳家千金。柳家千金就是太執拗,總是弄得他丟了面子,區區一個坤輩,不懂變通的愚婦,若不是自己這般大度,換成別的天元,一頓拳打腳踢下去,再怎麼剛正不阿的人都得跪在地上自稱奴才。
他拿過自己的行囊,鑽進馬車,隨著馬車漸行漸遠,柳無依的臉終於有了點變化,她垂下眼帘,抱著懷裡的孩子打算回房休息,只是沒走幾步,突兀的女聲由遠而近響了起來。
「等等,夫君呢?」二夫人踉踉蹌蹌的被春花夏花攙扶著走來,她還在月子期,走路都有點不穩。今日早上婢女給她送話說夫君要進京趕考了,她連忙出來送行,可是留給她的只有一個背影。
看著夫君遠去的馬車,二夫人心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她知道這回自己是真的輸的什麼都不剩。她扭頭氣憤地瞪著默不作聲的柳無依,可當看到柳無依懷中的襁褓時,眼中頓時迸發出瘋狂。
「孩兒,是我的孩兒。」她飛撲過來,抓著嬰兒的襁褓拚命的扯,雙眼霎時一片血絲。
柳無依也沒想到二夫人會突然上前搶,她緊緊的抱著襁褓,生怕這人憤怒之下弄傷了孩子。
「林朱氏,你快放開,小心弄傷孩兒了。」
「這是我的,你才給我放開。」
二夫人已經失了理智,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呱呱墜地的孩子轉眼就被抱走了,這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莫大的精神摧殘,她的希望本就寄托在孩子上,一心想著「母憑子貴」,夢醒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權勢者的戲言,她的努力在現實面前顯得太可笑。
為何一切都被奪走?難道只因著自己是個妾?沒有實力雄厚的家族嗎?她癲狂拉扯著那方紅色的襁褓,在她眼裡襁褓中的已經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人生,而她需要做的便是用粗魯的方式,把她的人生奪回來!
爭奪使襁褓中的嬰兒哇哇大哭,柳無依膽戰心驚,二夫人瘋了,她不敢鬆手,急著欲叫人幫忙,這時,腳下忽然被絆了一下,身子頓時失去了重心。她驚呼一聲,來不及護住手中的襁褓便摔在地上。
眼看嬰兒要落地了,柳無依目眥欲裂,若是孩兒折在她手上,她的人生也完蛋了。她顧不上自己摔倒,本能去接,只是這點空當兒已經來不及,絕望之際,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臂落入眼底,緊接著嬰兒的襁褓便被穩穩兜住。
柳無依重重摔在地上,她顧不上自己摔疼,連忙爬起來就去查看孩兒的情況。
葉流觴半跪在地上,臂彎里的是差點落地的襁褓,千鈞一髮之際,葉流觴趕上了把孩子穩穩接住。
「孩子沒事罷。」
「嗯,該是沒事。」葉流觴緊緊抱著襁褓,呼吸急促,後背已是一片汗濕的痕跡。天知道看到孩子掉下來時,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要是這孩子夭折了,或許主子們沒事,東廂的奴才都得以死謝罪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手中托著的襁褓像一團雲朵,又軟又輕,光是抱著心裡就漲漲的。翻開襁褓,嬰兒睜開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發出了咿呀的嬰語,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用手指逗她,看著同樣也在發笑的柳無依,她的心竟然有種紮根的感覺。
難道這便是歸宿的感覺嗎?以前的葉流觴沒有這種感覺,大龍朝的人世代農耕,便把伺候了一輩子的土地稱為自己的根,百年之後落葉歸根也得在此處。只是葉流觴從不覺得土地是她的根,她自小遊歷對土地沒有感情,連世俗觀念也融入不進去,她更像一個獨立於世間的遊蕩個體,沒有棲身之所,可是現在,她竟然在柳無依這裡體會到了心有所屬的感覺。
真的卑賤又可笑的感情呀!僅這麼一點歸屬感就如罌粟一般讓她著迷,有柳無依作伴,在這裡苟延殘喘一輩子也沒那麼難過了。
葉流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忽然,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她這片刻的溫柔鄉。
「你們快把孩兒還給我!」
聽到二夫人的聲音,柳無依連忙把孩子抱過來,一手塞到乳娘懷裡。
「先帶孩兒回後院。」
「是,少夫人。」
乳娘抱著孩子趕緊離去,二夫人被家奴攔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再次消失在視野中。她幾欲癲狂,幾乎毫無形象的怒斥柳無依:「你這個賤人,為何要搶我的孩兒?」
「我沒有搶你的孩兒。」柳無依無可奈何的說。
「沒有搶便還給我,柳無依,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要與我過不去?」
「我沒有與你過不去,不要血口噴人。」柳無依冷下臉,二夫人卻已經無有理智可言,她歇斯底里的朝著柳無依咆哮:「沒有那你為何一而再再而叄的搶走我的東西,你嫁過來就搶走了夫君的目光,之後又搶走我的管家權,現在連我的孩子也要搶走,你還想搶走什麼?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滿意了!」
看著披頭散髮,儼如一個市井潑婦只曉得破口大罵的二夫人,柳無依只是嘆氣,她的沉默也讓二夫人更加惱火,憤怒的火焰把她的理智全部燃燒。
「說呀,為什麼!」
「我沒有搶你的東西,那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你我都是屬於夫君的,他把他的孩子托我照顧,僅此而已,又或者說奪走你的東西的不是我,而是少爺,你的夫君。」
「夫人!」葉流觴急聲道,柳無依向葉流觴做了個止聲的動作,隨後再次面對愣住的二夫人:「朱氏,你恨錯人了,你要恨就恨林宇,恨林家人,是他們奪走你的東西,我不過是一個對他們有利的容器,與其在我面前泄憤,不如安分些生活,不然大家都不會好過的。」
二夫人呆滯的看著柳無依,一時頭腦脹痛,她捂著頭忽然發出放肆的笑聲,因著生育,她的臉色慘白,披頭散髮的站在人群中瘋癲狂笑,周圍的家奴都不敢上前,在他們眼中,二夫人活像一個貞子。
「柳無依,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只是,他是夫君,是我的天,我沒有資格去恨他,也不能去恨!」二夫人越笑,眼底的苦澀就越濃,笑夠之後,她忽然冷笑著自言自語:「若說那衣冠禽獸直接欺凌於我,你柳無依便是幫凶,我的孩兒不就是在你手上,若你不存在,我又怎會一無所有?」
輸的精光的她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也不想去思考,只認為是柳無依的存在造成她的慘劇,她不好過,府上一個人都別想好過!
林宇想後宅安寧?柳無依想安穩度日?那些狗奴才也想歲月靜好?憑什麼就她痛苦!
看著柳無依和葉流觴離去的背影,二夫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柳無依和葉流觴不知自己被算計了,她們回到院子,奶娘聽到聲音,就把孩子抱了出來,柳無依確認孩子無大礙後徹底放心下來。
「唉,你覺得我做的過分嗎?」柳無依讓奶娘帶著孩子去喂奶,對葉流觴問道。
「啊?」葉流觴愣了愣。
「坤澤懷胎艱辛,可是我卻不能把孩兒還回去。」
「規矩在前,小姐作為主母,只能接受這個孩兒。」葉流觴熟練的燒水沏茶:「這件事本就不是小姐的錯,即便小姐不接受,他們也會把孩子強行塞給你,正如小姐說,並不是小姐奪走了二夫人的孩兒,而是少爺奪走的,也是二夫人自己沒能力守住,這又如何能怪得了小姐。」
「呵呵,你這人看事情的角度還真與我出奇的一致。」柳無依輕笑,她抿了口茶:「可惜大多數人,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層,他們只會看到是我奪走了他們的一切,若以後府中有更多的妻妾,我這個主母可就犯眾怒了。」
「我覺得小姐說的不對。」葉流觴搖了搖頭,再次斟了一杯茶,自己拿起來輕嗅。
「哦?此話怎講?」柳無依似笑非笑。
「我認為不是多數人不懂,恰巧是多數人都懂,他們明白就算去討公道也無用,便索性裝起了傻子。就像我先前那般,不是不在意尊嚴,而是在意也沒用,我的身份就註定我不能去奢求尊嚴,在東廂這裡少爺就是天,少爺縱使有再多不對,也不會有人指出來,但不指出來不代表不會生氣,怨恨越積越多了,便都轉移到你身上了。」
「你倒通透的很,只是有沒有想過,身為一個普通人,這般通透會過得更艱難?」柳無依笑意盈盈的看著葉流觴,她很喜歡和葉流觴說話,和葉流觴說話她可以聊的很深,不會有任何代溝。明明一個是泥腿子,一個是世家小姐,但她們卻能在深宅大院裡頭有朋自遠方來般暢談無阻。
「我如何艱難小姐不是最清楚了嗎?」葉流觴歪頭輕笑,無所謂的道。
「既然這般艱難怎的不曉得讓日子儘可能甜一些,你瞧瞧,這臉憔悴成這般了。」柳無依拉著葉流觴在茶几旁坐下,仔細的打量著一段時間又出落的越發婀娜的女郎。
女郎的小臉色澤上又白皙了一些,唇紅齒白,只是貌似秋燥,這段時間又奔波頗多,眼底帶著淡淡的烏色,嘴唇上也有點乾燥起皮了。見狀心裡不由得埋怨起來,這姑娘也不曉得愛惜一下自己,哪有年輕女子弄的這麼糟蹋的?
「別看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葉流觴被看的不好意思,她因為剛剛接手東廂和鋪子,不熟練,忙起來就不夠時間休息,現在氣色肯定不太好。柳無依會不會覺得自己變醜了?這般想著,她就有點怯弱,垂著頭不願讓柳無依看了。
「你作何?抬頭看我,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實在忙不過來可以稍微放一放,不用全都上趕著按時做完的。」柳無依把葉流觴的窘迫看在眼裡,這人還挺在乎的容貌的,既然在乎怎的不注意保養,還可以梳妝呀?想到梳妝,她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葉流觴本就長得陰柔,可以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天元,若梳妝一番豈不是驚為天人?
「不用,我可以做完,小姐不用擔心此事。」
「我是不擔心,就是瞧瞧你這臉,書中不是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嗎?我可是每日一梳妝,你不著些脂粉遮掩一下眼底的烏黑,總該用唇釉抹一抹發乾的嘴唇吧。」
柳無依故意調侃她,她突然捏住葉流觴的下巴,湊近仔細的看著。葉流觴的五官其實也很精緻,若好好梳妝定是一個大美人,她慢慢構想著如何梳妝,眼前的俊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甚至還哆嗦一下!
她眼神狐疑,這人是病了嗎?怎的總是哆嗦呀?她看了眼外面的天,雖然入了秋,總不至於就涼到哆嗦吧。
「可是身子不適?作何總是哆嗦呀,你冷嗎?」
「……」
葉流觴快要憋死了,因著柳無依突然靠近,那股幽蘭暗香糊了她滿臉,她的身子頓時就不對勁了,根本控制不住顫抖,心口的小鹿又開始興奮的亂撞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寤寐思服,輾轉反側。」葉流觴突然想起了這句詩歌,情愛真是磨人,不來這兒她滿腦子都想著這兒,來了這兒她又哆哆嗦嗦,真是沒出息!
感到落在頭上的目光越發深意,她小聲說道:「沒……沒有,就……就是,太近了。」
「太近?」柳無依看了眼哆嗦的葉流觴,又看了眼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和葉流觴的又貼在一起了,她們就像又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坐在一起好好的,不知不覺就貼在一起了!她的臉也不由得浮起了朵紅雲,忙拉開了些距離,暗罵自己現在沒有丁點千金小姐的涵養,反倒像極了個饑渴的淫婦。
柳無依覺得自己是個淫婦,但哪怕如此,她還是喜歡和葉流觴呆在一起,至於別的她考慮不上了。
看著一臉害羞的葉流觴,她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她拿起茶几下的一個盒子,打開,裡頭是一支嶄新的毛筆,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流觴一眼,拿起毛筆在茶水中蘸了蘸,徑直點在葉流觴發乾唇上。
「小姐?」
(三十四)紅袖添香
葉流觴看著拿筆描繪她唇瓣的人,她的少夫人拿著筆一臉認真,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溫情?
唇上傳來痒痒的觸感,淡淡茶香滲入齒間,沁人心脾,只是很快她的心就亂了,那筆鋒沿著她的唇來回掃動,帶來細微的癢,她想別開頭,下巴卻被更快的捏住。
「別亂動,你這唇都起皮了,怎的不曉得潤一潤,我不是給你口脂嗎?」柳無依捏住葉流觴的下巴,眼底有些嗔怪,她仔細的描繪著那兩片發乾的唇。
筆尖的茶水很快把乾燥起皮的地方潤濕,原本有點乾癟的唇因著吸飽了水氣,變得飽滿透紅起來。
單薄的唇上浸了一層茶,顯得嬌嫩欲滴,柳無依喉嚨有些發緊,她用筆來回掃動水靈靈的唇,直到那裡變得紅艷艷,看起來就像是圖了一層唇彩般。
「小姐,我是天元,不圖脂粉的。」因著唇上的騷擾,葉流觴的音節聽著含糊。之前柳無依進了一批不錯的脂粉,不知怎的給她送了一些,她是很喜歡,那些脂粉香香的,也有保濕的乳膏,恰巧這幾天秋燥,每天晚上沐浴後她都會偷偷塗一些在手腳,現在她的手腳都變得光滑細膩了,一點都看不出五月前她還是一個泥腿子。但天一亮,她就必須洗掉,因著她是天元,塗脂抹粉是要被人笑話的。
「天元怎麼就不能塗脂抹粉了?你瞧瞧,長得這般俊俏,看著比大多深閨坤兒都要俊呢。」
「小姐別胡說了。」
「我是說真的,這女子一輩子也就這些年華,世人皆說年過叄旬人老珠黃,保養還是重中之重。」 柳無依端詳著葉流觴的臉,用毛筆細細的描繪著立體的五官,看起來就像在給葉流觴上妝一般。
葉流觴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看著用毛筆在她臉上塗塗畫畫的妙人兒,柳無依很認真,明明拿著的是毛筆,可是她卻覺得這是在給她梳妝,特別是現在柔軟的筆尖描繪著她的眉毛,像在給她描眉。
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得是很親近之人才能幫著梳妝打扮,柳無依給她梳妝,是否可以說明她和柳無依結髮呢?想到這一點,她心生羞赧,心頭卻也泛起了絲絲甜意。
「小姐作何要用我與坤澤比,這不對,況且小姐這般好看,哪裡會人老珠黃,哪怕年過半百,也是徐娘雖老猶尚多情。」
「你這話我愛聽。」柳無依掩嘴發出了一陣咯咯咯的輕笑,葉流觴只覺後背起了一片麻點。
柳無依描繪了一陣眉毛,筆鋒往下,掃動葉流觴的小嘴,那裡粉紅一片,浸潤了茶水後變得飽滿,煞是好看,這時,她突然筆鋒一轉,筆尖繞開下巴一路滑下,徑直掃過喉嚨上微微鼓起的喉頭。
那是一個非常精緻小巧的喉結,女性的喉結往往不如男性那麼突出,女性天元也是如此,那裡要小巧很多,只有這般仰起頭才能突出來一些弧度,但這裡格外敏感。
柳無依輕輕掃動那個小小的弧度,許是瘙癢,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只聽咕嚕一聲,她竟也情不自禁跟著吞了口唾沫。
見葉流觴沒有反抗,她壞笑的加快掃動那顆小巧的喉頭,茶水一點點潤濕細長的脖子,又順著脖子淌落,清香水汽縈繞,那脖子竟好似泌了一層汗,讓人血脈僨張。
「別……別弄了,讓人瞧見我百口莫辯的。」葉流觴縮著脖子,她曉得這柳無依一點都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正經穩重,相反她的骨子裡藏著頑劣,慣會戲耍人,但她們現在到底不合規矩,若被人看到,甚至捅到少爺那兒,她就完蛋了。
「唉,有時候覺得你很聰明,有時候又覺得你很傻,比方說現在,這種時候就不曉得裝傻嗎?」柳無依嘆了口氣,她貼近葉流觴的脖子,對著那小巧的耳垂輕輕哈氣,手上的毛筆再次一轉筆鋒,沿著寬鬆的領口滑下去。
筆端靈活的挑開松垮的腰封,這時候她不得不感慨奴僕裝的樸素,只需這般輕輕挑開腰帶,衣衫便會自動打開,都不用費力去脫,鬆鬆垮垮的衣服半遮掩著女子曼妙的胴體。
含苞待放,柳無依腦中浮現這麼幾個字,她用毛筆一點點挑開松垮的衣裳,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用自己的手觸碰葉流觴,而是用這支毛筆。
打磨光滑的筆桿就像是天然的秤桿,用筆桿挑起葉流觴衣服的時候,她竟然有種自己是個女君,而葉流觴是她的新娘的錯覺,她用「秤桿」挑開葉流觴的遮蔽,一堵她的美好。
單薄的布料一件件撥開,少女胸前的春色落入眼底,似乎有些緊張,兩團在她的注視下瑟瑟發抖,頂端俏生生的挺立起來,看著叫人很想欺負一番!她也確實這麼欺負她了,她壞心的用毛筆點綴在顫顫巍巍的粉點上。
「嗯~別這般了,我們不該這般,若是讓人瞧見元妓會掉腦袋的……」葉流觴窘迫的縮著肩膀,她甚至想逃跑了,這般被人觸碰讓她很難堪。只是話音剛落,胸前的敏感卻被人輕快的掃動起來,她臉上的紅暈也更甚幾分。
「現在怎的變得這般膽小,在我的院子裡還需要這般拘謹嗎?放心吧,在這裡沒人能夠傷害你的。」柳無依饒有興致的掃動那一抹粉嫩,濕潤的筆尖帶著微硬,每次掃過都能微微陷入柔軟的乳暈中,只是掃動幾下,那顆粉粒就大了一圈,挺立的更加昂揚。
她豎起毛筆,壞心的只掃動腫脹的乳粒,趁機掃了葉流觴身下一眼,那裡的平坦卻讓她蹙起了眉。
竟這般坐懷不亂嗎?她心下嘆息,葉流觴真的很正經,與葉流觴相處多了,她反而會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婦,就自己的自己竟一開始還有臉懷疑葉流觴賣身的居心,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別、別玩了,這樣很怪。」葉流觴臉上浮起了更多紅雲,看著柳無依的動作,很容易猜到柳無依的意圖,她的心緒很複雜。
柳無依最近總是信誓旦旦說要護她,可她一個奴才,要如何護?更別說她身份特殊,若袒護她,柳無依不照樣引火燒身?理智上告訴她其實她不該奢求那麼多,該與柳無依保持距離,但柳無依的好和那份卑微又模糊的感情卻像滋生一般,總是出其不意的出現,把她的理智擊潰,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想法已經從活下去變成了……和少夫人繼續。
「有何怪的,既是這般怪,那……換一種?」柳無依不知葉流觴在想什麼,她重新蘸了蘸茶水,忽然目光狡黠:「今日的帳該做好了罷?」
「嗯,在這了,小姐過目。」聽聞要過帳,葉流觴立刻就把心中的一點旖旎壓下,她拿出帳本,遞給柳無依。柳無依卻看都沒有看一眼,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納悶道:「怎麼了?」
柳無依唇角勾起一抹壞笑,她傾身過去,貼近葉流觴耳邊,低聲耳語道:「今日我不想看,我要你報給我挺,仔細「聽」好了我的管家,我要什麼帳。」
葉流觴眨了眨眼,片刻,心中的疑惑便被打消,腿間突然傳來濕潤的感覺,她渾身一僵,霎時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惱人的毛筆不知何時竟拄在她的身下,筆尖正巧抵住她的要害,茶水浸濕了單薄的褲子,在褲襠上形成一片漫開的水漬。
布料吸水變得沉重,緊貼下方,隱約勾勒出一個微鼓的弧度,筆尖也順勢落在那美好的弧度上!
葉流觴漲紅了一張俊臉,少夫人果真不是什麼正經人,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登徒浪子。
「小姐總是這般孟浪,實在讓元妓惶恐。」葉流觴支著腦袋故意調侃,暗忖大院裡的坤澤和尋常人家的坤澤不一樣,都說閨閣坤澤「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怎麼她見到的這些「品學良好」的夫人都這副模樣,倒顯得她這個天元小家子氣了。
她的調侃沒讓女子羞恥,反而招來了更孟浪的舉動,一陣輕柔的掃動倏然在腿間傳來,葉流觴表情微微僵硬,身下的濕痕擴散幾分。
「所以呢,這般惶恐索性在此當個柳下惠?好個坐懷不亂呀。」柳無依掃著那團微微鼓起的東西,那裡依舊平坦,她掃了葉流觴的臉一眼,心想這人真能忍呀!她再次蘸了蘸茶水,若有所思的開始在那美好的弧度上寫字。
「呃!」
葉流觴尷尬的滿臉醺紅,雙腿死死繃著,不好意思去看那支毛筆。在她看來,筆墨紙硯皆是附庸高雅的物,是讀書人改變命運的武器,多少窮苦人恨不得把筆墨紙硯供起來當祖宗,可是此時這高尚的筆卻用來……於她而言是在玷污這筆了。
羞窘使她更加敏感,葉流觴咽了口唾沫,目光游移挪動,看向窗外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某人像知道她的意圖一般,總是在她聚精會神時騷擾她。
空氣中的水香漸漸濃郁起來,再佐以茶水的芬芳,房內就像煮了一壺茶,越煮越香,直到飄香充滿整個房間,那磨人的輕掃總算停下了,葉流觴有些迷惘。
「說罷,帳是多少?」柳無依看著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的女郎,狡黠的笑了笑。聞著茶水中散出的茉莉香,她剛剛故意挑了茉莉香片四個字,芳香雖好,字卻不好猜。
帳?對了,葉流觴顫顫巍巍的把帳本翻開示意柳無依看:「小姐自己瞧罷。」
「我說了,你報給我,仔細聽著,我要知道什麼帳。」柳無依把帳本推回去,再次耐心的在葉流觴的腿間描繪起來。
葉流觴滿臉緋紅,腦子混混沌沌,哪裡能夠感受到什麼字。
「說呀,多少?」柳無依繼續掃著那一團東西。
「五、五兩。」葉流觴匆匆看了眼帳本,隨意挑了個數字。
話音剛落,毛筆掃動的速度陡然加快,葉流觴驚的差點跳起來,雙腿瞬間繃緊。
那裡被茶水浸濕,鼓起了一大包,把褲子都給頂了起來,只是因著褲子的緣故壓著,看著頗為憋屈難受的樣子。
「小姐!」
「錯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柳無依一臉壞笑,她挑開葉流觴的褲子,把那兒釋放出來。
「方才許是隔著這布料「聽」不清我在說什麼,如此該沒問題了,仔細「聽」著。」柳無依再次蘸了蘸茶水,狡黠一笑,這回筆鋒徑直落在那粉嫩的冠頭上。
「啊——!」
葉流觴整個人往後仰,腰背繃的像拉滿的彎弓,手下的黃花梨茶几都險些被她抓出指痕,本就充血的肉莖更是敏感的往上一翹,精神十足。
「作何這般激動,仔細「聽」著,我要寫字了。」柳無依被葉流觴的反應嚇了一跳,看著僅僅掃了一下便直挺挺的立起來的傢伙,她壞心的又對著粉色的肉冠輕輕一掃。
濕潤的筆尖徑直掃過冠頭上的小孔,茶水落到上面,不知是誰打濕了誰,本就濕潤的兩者一觸,濕意瞬間擴大了許多。柳無依嘻嘻笑著,拿筆在上面來回掃動,一會兒掃掃冠頭,一會兒掃掃莖身,一會又在腹股溝上描繪著什麼,她像個畫家,用筆在完美無瑕的「畫布」上盡情的潑灑自己的濃墨。
「小姐,你自己看帳好不好?唔!」葉流觴欲哭無淚,她縮著腰,顫顫巍巍的把帳本拿給柳無依,帳本剛遞過去,那支壞心的毛筆卻再次快速的掃動她的肉冠。
葉流觴雙眼一翻,差點背過氣去。
此時濕潤的筆尖再次落在最敏感的冠頭上,那裡很濕,很軟,像根羽毛般落在上面,每一次掃動都會帶來極強的癢意,癢到了極致就是尖銳的爽感。
葉流觴繃緊了下腹,她哪裡遭得住這樣的挑逗,偏生頑劣的筆尖又故意般,竟變本加厲的繞著她的鈴口,故意去掃要命的小孔,她甚至覺得毛筆的毛都鑽進那小孔里了。
鑽心般的感覺讓她牙根都在泛酸,後腰早已浸滿汗水,她閉上眼艱難的喘著氣,再增開眼時雙眼早已浸滿水霧,生理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身子早已因著過量的刺激劇烈的顫抖起來。
「柳,柳無依……快,快住手——!」她有點受不了的叫喊起來,嗓音因著情慾變得喑啞,還隱約透出一股哭腔。她的眼角掛著未乾的淚,這般的刺激絕不是一個青澀的天元可以承受的,她的身子都在發軟,下腹也在發酸,她忍不住的!
「哦?真是沒有規矩,我少說也算個少夫人,竟然直呼其名,你個奴才。」柳無依繼續掃動漲到極致的肉莖,完全不管葉流觴的求饒,聽著葉流觴的喘息,天元的身體很興奮,那裡漲的像根棒子一般,還會在她掃動的時候跳來跳去,煞是可愛。她雙眼有些發直,身體也早就焦躁起來。
距離上回行房已過去大半月,自打體會過真正的水乳交融後,她對葉流觴的感覺也開始奇怪了。她會渴望和葉流觴見面,渴望和葉流觴獨處,或如眼下這般逗逗葉流觴,看她臉紅又無奈的表情,甚至是和葉流觴再次沉淪進去。
但府上的規矩很多,和葉流觴見面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和葉流觴親熱,每次葉流觴過來就真的是報帳,想做些什麼就不行了,她在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拉扯中,竟然開始煩躁了。讓元妓伺候只有雨露期和產道擴張才可以,平時都會派嬤嬤過來檢查後院的坤澤,所以她就算很想,也很難和葉流觴進行到最後一步。
「小姐,放,放過我吧,真的不成,我受不住的……」葉流觴被逗得快要哭了,她拿著帳本祈求的看著柳無依,只是那支毛筆依舊固執的拄在她的命根子上,扭來扭去,直弄的她犯哆嗦。
「可是我很難受,你好香,你摸摸我好不好?」柳無依貼近葉流觴的肩膀,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氣味,她知道葉流觴的味道是清淡的水香,很好聞,她最喜歡便是聞著葉流觴的味道,和葉流觴親熱。
腦中的想法在慾望的驅使下化為了行動,柳無依扔掉了毛筆,用手握住了葉流觴的性器。
「小姐?」葉流觴身子微僵,有些不知所措。
「你快摸我呀,你又不願意嗎?」見葉流觴遲遲不動作,柳無依委屈的眼尾泛紅,雖然她很想要,但每次都會徵求葉流觴的意願,葉流觴不願意的話她不會強迫,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神向來就是拿捏人的絕殺武器。
被一個妙齡的大姑娘委屈巴巴的盯著,葉流觴一顆心都成麵糰了,她哪裡還顧不上別的,左手輕輕摸上柳無依的胸脯,右手也有些尷尬的放在柳無依的腿間。
只是揉了揉,那裡的濕意便比她更甚。
「小姐……」
「你輕點。」
輕輕的哼唧代表著兩個少女青澀又靦腆的愛意,她們小心的躲在這裡,互相撫摸彼此的身體。房中信香縈繞,花香與水氣交融,就似在進行一場不尋常的沏茶儀式,待茶爐上飄出騰騰熱氣,炭火上的溫度擴散到空氣中,整個房間都熱了幾分。
哐當。
毛筆掉在了地上,隨之落下來的還有淡黃的宣紙。許是主人家今日心情隨性,紙上的「畫作」也是潦草無比,只有錯綜複雜的水痕和單一的乳白著色,滾落在地的毛筆筆尖依舊掛著一絲不尋常的筆墨。
柳無依渾身一顫,徹底癱軟在葉流觴懷裡,被她一直攥在手中的肉莖也抽動了幾下,頂端的小孔擠出一股股粘稠的白濁。
她看著吐出白濁的肉莖,那些白濁是一股一股的湧出來,堆在虎口處,葉流觴似乎不會如別的天元那般射出來,而是這般柔和的大量湧出,但量非常多。
看著宣紙上的一灘白濁,柳無依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她想起初次和葉流觴行房時,自己在這人身下承歡,孕腔被灌的滿滿當當,那一晚其實是她這輩子最動容的一次,她的心思慕那種感覺,她的身體也記住了那種感覺,變得食髓知味了,原來女子體會了那等身心交融的滿足後真的會變奇怪。
她的丈夫分明是林宇,可她卻滿心滿眼都在看著葉流觴,她想和葉流觴舉案齊眉,和葉流觴相敬如賓,也想和葉流觴琴瑟和鳴共赴巫山,她想要葉流觴!
可是……她鑽進葉流觴懷裡,不甘心呀。
「怎麼了?」葉流觴剛剛從快意中回神就發現某大小姐忽然變得黏人了,懷裡猛然鑽進來一溫香軟玉,她無法自控的飄飄然起來,每次做完這事後她都會抱著柳無依,就像抱著她的媳婦一般!
「沒什麼。」柳無依只抱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那個懷抱,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擦乾淨身體。
葉流觴看到空了的懷抱有些失落,但很快拋擲腦後,扭頭一看地上的宣紙和毛筆,頓時又臉紅的要滴血,不僅用筆,還用宣紙做這事,她默默把紙筆撿起來藏在懷裡,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讓人生疑。」柳無依好笑道。
「不對帳嗎?」
「不必了,我信你的,快回去吧。」柳無依起身給葉流觴整理衣裳,撫平衣服的褶皺,這動作她做的很自然,竟然有種給自己的天元整理著裝的感覺。
「嗯,那我明兒再來。」
看著葉流觴有點拘謹慌忙離開的背影,柳無依嘆了口氣,她拿起桌上還未喝完的茶輕抿一口,涼了的茶到底沒有熱時沁人,喝著叫人缺了點滋味。
不禁又想到葉流觴熱熱的身體,小天元就像一盞熱茶,摸著吃的都叫人沁人心脾!她暗罵自己,怎麼變得越發貪婪,明明現在已經很好了,可是她就是不滿足於此。這種溫情歡喜就好比黑暗中的光點,並不能讓她真正沐浴陽光,光點的存在只會讓她越發絕望,每次和葉流觴短暫親熱過後,她都得承受成倍的失落。
(三十五)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
離開柳無依的院子後,天色已經漸晚。
葉流觴紅著臉,有點羞恥的往前院走去,她雖然作為管家,但到底是元妓,她不能在柳無依的院子呆的太久,現在這般每日過來一小會兒不像正常工作,倒像極了偷情!
來到前院,家奴們早就叄叄兩兩的聚在一起吃晚餐了。
一陣秋風裹挾著冷意灌入衣領,葉流觴打了個冷顫,緊了緊身上的薄衣。現在已經九月多了,這裡不算太南方,九月多氣溫就有點冷了,而且體感上似乎比往年冷的更快。
都說盛暑過後定有隆冬,今年夏季酷熱,冬季恐怕還是個寒冬。今年收成不好,旱災在前,之後又爆發了蝗災,若冬季又爆發雪災,她不知道外面會是何等境地。
盛夏旱災,隆冬饑荒,那麼來年春夏緊隨著來的便是瘟疫,瘟疫盛行定會戰事起,把更多苦命人牽連進去。她早就知道,災難向來不僅是災難本身那麼簡單,而是一個災難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現在她在林家大院看著是苟且偷生,盡享片刻安寧,可若到時真的爆發瘟疫,更糟糕的是邊關告急,這就不會管你是富貴還是貧賤了。更讓她擔心的是,之前託人打聽老葉家還沒有消息。
柳無依之前答應過要幫她打聽葉家村的事,可是沒有消息傳來,現在她當上了主管,也有到外面處理事情的時候,上次她也託了人幫忙打聽,算著日子,也快有消息了。葉流觴心裡七上八下,葉家村靠近河道,旱災的時候可以人工灌溉,賣身的時候葉家村也已經種上今年的糧食了,旱災影響應該較小的。
她一邊祈求葉家村受災不嚴重,一邊又忍不住擔憂,若別的村都鬧災了,葉家村要如何獨善其身?饑荒起,流民來,到時再多的糧食都是留不住的!
愁著愁著,葉流觴已經來到廚房。
這段時日實在太忙了,忙著處理商鋪的生意,又要給某位公子哥準備趕考的行囊,一日下來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走進廚房後,卻看到廚房內圍著一伙人。
走近一瞧,被圍在中間的竟是周小丫。
「你們作何呢?」葉流觴皺眉。
「總管!」
家奴聽到葉流觴的聲音頓時散開,他們拘束的鞠了個躬,顯然對葉流觴又敬又怕。現在的葉流觴非同凡響,她是東廂的大總管,他們這些奴才全部由葉流觴直接管教,就算葉流觴不給他們飯吃,那也是「管教」。
他們緊張的垂著頭,不敢直視葉流觴,葉流觴當然不會這麼傻,靜靜看著他們,發現有個奴才隱晦的拍了拍周小丫。
葉流觴走過去,低聲問:「方才作何事?」
「沒事沒事,我們就是過來領晚膳。」家奴們緊張的回答葉流觴,又對周小丫說:「拿我們的晚膳來罷。」
周小丫神色有些惶恐,鑽回後廚,不一會兒拿著飯出來,清一色的粟米粥和鹹菜。
幾個家奴努了努嘴,礙於葉流觴在不好說什麼,只能不吭聲的取了晚餐離開,他們都是打掃庭院的四等奴僕,每天伙食就是這些,葉流觴把他們臉上的不樂意盡收眼底,等他們走遠後,才問周小丫:「他們方才欺負你了?」
周小丫有些驚,對上葉流觴的眼時窘迫的垂下了頭,半晌才小聲的「嗯」了一聲。
「他們方才叫你做什麼?」
周小丫聽著她平靜的語氣,就連表情都沒有,她更是拘謹,總覺得葉姐姐變得越來越像少夫人,連這面無表情,眼無波瀾都給學了去。雖然心裡知道葉姐姐是個什麼人,但看到葉姐姐這樣嚴肅,她還是會緊張不已。
「怎麼了?」見周小丫垂著頭不說話,葉流觴只好軟下了語氣。
「沒什麼,就……就他們想讓我每次打飯多給他們一塊肉,說是算在我的頭上。」周小丫只好如實告訴葉流觴,因著她和葉流觴關係不錯,葉流觴出於私心會關照她,可這份關照別的家奴看在眼裡,葉流觴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會找周小丫說話,試著從她這裡獲得一些好處,還要把好處記在她的頭上。周小丫知道記在她的頭上葉流觴會想辦法擺明,可是人這麼多,讓少爺知道了葉流觴不好交差的,她自然不肯答應,於是這些家奴經常會成群把她堵在這裡,她沒有任何辦法。
葉流觴眉頭微皺,這些人以前嘲笑她,現在不敢嘲笑她就把注意力換周小丫上,果然人性就是如此。
「葉姐姐,你莫要責罰他們,就當不知曉好不好?」見葉流觴皺眉,周小丫也緊張起來。
「你放心罷,我不會罰他們的。」葉流觴嘆了口氣,這種事情靠罰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若罰了,她又不能明面上袒護周小丫,那麼在她疏忽的時候,迎接周小丫的就是變本加厲的報復。但不罰的話,也得想辦法打消這些奴才的意圖,她說道:「你以後就說我不在的話你沒法私自加菜,加菜要登記在冊。」
「對呀,這樣好,葉姐姐看著的話他們定不敢這般要求的。」周小丫欣喜的點著自己的小腦袋,葉姐姐怎的這般聰明,她就想不出這樣的法子。
「拿我的晚膳來罷。」葉流觴無奈一笑。
「葉姐姐要吃什麼?今日有紅煨羊肉,清燉芙蓉羹,素炒蘿蔔絲,水煮白菜……」
「要羊肉,其餘的隨意,你自己也挑些喜歡的,算我頭上。」
「好,這就給葉姐姐拿。」
周小丫興高采烈的鑽回後廚,現在葉流觴「傍」上了柳無依這棵大樹,她周小丫自然也可以跟著乘涼了。這個月她吃的肉食比出生這麼多年加起來還多,都長胖一圈了。
不一會兒,周小丫端著食案出來,一大碗紅煨羊肉,一碟醋溜白菜,還有一碗芙蓉羹,十分適合秋冬佳節。
看著熱氣騰騰的羊肉,葉流觴餓的肚子直叫,她接過托盤甚至都沒顧得上和周小丫說話,就隨便找了個長椅埋頭悶吃。等到周小丫打完自己的那份晚膳出來,葉流觴已經吞了大半。
「葉姐姐,又沒有休息嗎?」看著葉流觴暴風吞食的樣子,眼下還有一片淡淡的青雲,周小丫欲言又止,葉姐姐雖說職位越做越高,吃的也越來越好,就是看起來越來越辛苦,每天起早貪黑,還不如一等婢子的時候呢。
「無礙,就是剛做主管不熟悉,適逢少爺趕考忙了點,熬過這段時間就輕鬆了。」葉流觴再次咽下一大口食物,她有些噎住了,手摸索著找水喝,卻摸到了一個熱乎的碗。
遞到手中的是一碗棕紅的熱湯,升騰著繚繞的熱霧,表面在夕陽下泛著一圈赭紅的光,聞著還有一股姜味。
「喝碗薑湯吧,剛剛熬好的喲。」周小丫一臉邀功的把湯遞給她,現在秋意漸濃了,每日早晚溫度只有十來度,沒什麼是比喝一碗薑湯最叫人舒服了。
「你也喝一碗吧,現在天冷了,晚上喝薑湯對身體好。」
「謝謝葉姐姐~」
周小丫的嘴就像抹了蜜般,頓時笑出兩隻小梨渦,她又鑽回廚房,端著一小碗薑湯出來,坐在葉流觴身邊,吸溜吸溜一陣就喝的鼻子上都是汗珠。
葉流觴也不搓破這人的小心思,她知道窮苦人骨子裡都有一股自卑,生怕麻煩別人,總會不由自主的自我貶低,她也是和柳無依相處的多了才漸漸改變這個毛病。喝著碗中的薑湯,這碗薑湯熬的很濃,還放了紅糖,幾口下肚她就冒汗了,一碗湯快見底時她才猛然想起了什麼。
前幾天柳無依突然說天涼了,府上的人又整天起早貪黑,讓她去進一批老薑和紅糖回來煮薑湯,她沒有多想就進了一批回來,今天喝上了才發現端倪。用料這麼實在的薑湯肯定不是給奴才們喝的,一般只有主子才能喝,可柳無依和二夫人都不怎么喝薑湯,更不必起早貪黑,那為何要特意買一批回來放在這裡煮!葉流觴看著手中的薑湯,鼻子有些發酸。
她不懂柳無依為何會看上她,她自己她是知道的,她喜歡柳無依的直率和觀念,柳無依尊重她,信任她,細心又體貼為她著想,她的好讓她無法自拔,可換過來呢,柳無依看上她什麼?看上她窮嗎?
心中思緒繁雜,柳無依對她的好她全部記在了心上,柳無依給了她很多東西,甚至還有親人都沒有給的細緻關切,而她卻只能把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東西埋藏心裡。
等天天色完全暗下來,葉流觴告別了周小丫,回到自己房間。
回到屋內,葉流觴把藏了大半天的宣紙拿出來,上面的水痕早就乾了,包括她自己的乳白色東西,看著紙上的水痕,鬼使神差般,她拿起來湊到鼻下聞了聞,一股淡淡幽蘭香讓她頭腦一熱,她就像是被嚇到了,渾身一震,連忙把紙折好放回懷裡,坐在床上,面紅耳赤,胸中砰砰作跳。
自己到底在作何?怎的這般不要臉了?她又羞又慌,不停的在心裡暗罵自己,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才躺下來,心裡洋溢著一股暖流,連日勞累很快就感到睡意襲來,在意識彌散的最後,她的手心放在暖暖的胸前,那裡還藏著今天在柳無依那弄髒的宣紙。
夫子呀,流觴現在好像已經不算一個漂泊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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