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博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35|回复: 0

淫女外傳:最好的時光 (完)作者:淋浴堂

[复制链接]

136万

主题

136万

帖子

409万

积分

快递专员

Rank: 9Rank: 9Rank: 9

积分
4092882
发表于 2025-4-25 20: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淫女外傳:最好的時光】(完)
作者:淋浴堂
2025/01/19 發布於 sis001
字數:17368
推杯換盞間,甜點已經開始上桌了。老式燭台火光晃動,身邊是一陣低語輕笑。老頭子把餐巾折了一折,用手指敲了下桌子,想起來什麼,對著旁邊的另一個老頭子開口說起了笑話。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些笑話,其實是講給全餐桌的人聽的,然而,等他一開口才發現,根本就沒人敢搭茬。
「再講個八卦,周恩來,你們知道不?」
……一桌人愣住了。
「那時候,中國和蘇聯是蜜月期,最好的時光,周恩來牽線,把很多科學家都送到蘇聯學習。後來蘇聯翻臉了,所有人都要趕走,可是又怕他們回去給中國造原子彈。就故意使了個壞,讓飛機飛到一半出事壞掉,全部人都摔死了。」
……空氣變得很冷。
「過了些年後,中國開始跟外面交流,有一次兩個中國科學家漂洋過海來這兒作報告,作得還湊或吧。報告後,我跟南部跟他們吃飯,席間很無聊,全是『中美友誼長存,乾杯!』『世界和平萬歲,乾杯!』這樣毫無營養的交談。我呢,閒不住,想講個笑話,就問『聽說當年有架蘇聯飛機失事,你們死了很多科學家是嗎?』」
「中國人臉色立刻就變了,兩個人扭頭用中文很快地互相交流說了半分鐘,然後扭回頭,異口同聲:『沒有!』」
「哈哈哈。」
兩個老頭樂得前仰後合,餐桌上幾個研究生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新來的教授低著頭用叉子把盤子裡吃剩的東西分成左邊一半、右邊一半;另一個明顯黃皮膚的學者暗暗抓緊了餐桌布。或許這一桌人里,只有金髮的美女表現得最自然了——她托著腮,晃動著酒杯,看著她乾爹。
破壞之王傅斯塔好久沒回美國了,這地方一半變得無趣,一半變得低俗,難得還有她乾爹這樣的活得個性活得精彩,被學校報紙批鬥了多少年,依然我行我素。
乾爹說的那個段子,傅斯塔知道,是真的。她親身經歷過——不要詫異她的年齡,她算是活了幾輩子的人了。
「那你聽說過嗎?海森堡是個納粹,泡利跟他不對付,就找一切機會嘲笑他,有一次……」
傅斯塔的眼神穿過迷糊晃動的光線,似乎在看著遙遠得模糊了的歷史。
她拖著旅行箱,第一次踏上芝加哥的土地,望著高高的那具恐龍化石模型。「不可能!」她想。機長和地勤人員走過,手放在帽沿跟她致意,她回了一個微笑,又繼續盯著恐龍的腦袋看。「不可能,力學上不符合scaling law」
很多年後,證明她是對的,真實的恐龍根本不可能把腦袋豎起來那麼高。
……
「喂!」思緒回到了當下。
「嘿!」老頭在喊她。
老爹這是喝了多少啊,你的慶祝儀式,別喝醉了,那邊還要等著你發言呢。
「你的小師弟,現在是億萬富翁了,你知道麼?就因為發現了scaling law。」老頭的眼神飄忽,帶著炫耀。
「為他開心」金髮美人很體面地回答,然後優雅地放下餐巾,站起來,「抱歉,失陪一下。」
她踩著高跟鞋往邊上走,身後稀稀拉拉的笑聲還在繼續。
就像一抹影子隱身到了牆後,她繞過另一張滿座餐桌,悄悄折了九十度,再往搭好的講壇走,就像一條動作絲滑的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已經游到了會場的中央。「準備好了?我可以搖鈴了吧,開始致辭了。」傅斯塔輕輕和秘書交流著。
還是上古時候的傳統,講壇、正裝、搖鈴、致辭。
只是新時代,馬上就要隨著鈴聲到來了。
(1)
印度同事一屁股坐進椅子,空氣里散發著咖喱的味道。他開始跟她炫耀:「這兒嫖妓喝花酒一點都不便宜,小爺我就跟第一次吃自助餐一樣,為了吃回票價,硬是鏖戰到了半夜!」
「你個傻逼,快閉嘴吧,再講這麼性騷擾的話就滾出去,這兒有女士。」傅斯塔抬起頭,冷冷地說。
「哈嘍!女士?」
——草泥馬,你再用這種語氣,我真生氣了。
她跟印度王子其實是基友。……孽緣!
話說,為什麼來到美國的,是個印度男人長相粗曠一點就是王子?最扯蛋是,王子們都沒有姓,只有二狗子一樣的小名字,所以填表的時候他們只能用爹的名字來當作自己的姓。
這位王子的體力是比較好,當初他們一起去西部做實驗,回程往中部連夜趕,只為了追回王子突然劈腿的未婚妻,那一路超速……最可怕是,困得不行的傅斯塔睡了一覺,睜眼發現,王子還在扛著睡意把車繼續開著——問題是,他睜大的雙眼,只有下眼皮在睜著了,上眼皮已經耷拉了,眼珠都朝上翻進去了,老哥完全就是靠著直覺緊握方向盤開直線——把傅斯塔嚇死了,把他弄醒,搞到休息區開了個房讓他睡了一覺。沒有多餘空房,金髮小姐自己大度地在車裡眯了一宿。第二天車門突然被重重地砸,王子怒氣衝天,說她放走了他的未婚妻,要她賠。慈悲心腸反被狗咬的傅斯塔比了個中指,差點直接從汽車的手套盒裡把手槍掏出來,你再無理取鬧?老娘有起床氣,不慣著。
「嘿~」門口站著經常來聊天的金髮小哥。「有空聽我聊兩句嗎?」
他隨手把門拉上,「剛剛系主任找我,說他覺得我是一個很懶、也很爛的學生,不能再允許我浪費自己的青春了,所以下個學期我就要回老家種地了。」
空氣里安靜地有點可怕,他的語調里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啊!」王子受到了打擊一般,他的受傷程度不比朋友少一點。
「很開心……認識你們。」小哥站起了起來。
「等等!美鳳怎麼辦!」傅斯塔呼吸急促。你們不是要訂婚了嗎?我還幫著你追她。
小哥苦笑了一下。
來自亞洲的女學生不會真的被一個大學退學的白人男孩吸引多久的,畢竟,她們的人生一直都有目標。
***
「哥們兒,他沒事吧,他會沒事吧。」小哥黯然退場,王子只能對我傾訴了。
「美鳳怎麼辦。」我反過來把問題拋給他。
只是上過床而已了,王子看樣子想這麼回答。
成年人了,別糾結。
小哥這個人其實不錯,他是很少的對東方世界有平等好感的白人。這裡的其他人要是說東方,頂多就是說中國很美,《道德經》很深奧等等膚淺的認知……很少有他這樣……,著迷於研究文革的。
權利、人性、制度,深度的文化繼承。為了探索普通人的精神根源,學中文沒幾年的他還一個字一個字苦讀蕭紅寫的《呼蘭河傳》。
當然,種種意義上,這都有點……不務正業了。被學校清退這件事,屬於活該。
可是,我無法不想——美鳳該怎麼辦?
「你能幫我做做這次的作業嗎……」王子兔死狐悲,恐怕想到了這一年的背運,諸事不利,實驗受阻,理論課已經因為出差做實驗拉下了太多,他也一樣活在了剃刀的邊緣。
「要不然,你轉行吧,去天文系,大半夜看看星星適合你,天氣冷不需要動腦子。」我拿過作業,嘆口氣。
兩個無限大的平行板導體,中間放了一個點電荷q,距離兩板距離分別是a和b,求電荷此時受到的靜電力。
「你寫麥克斯韋方程組幹啥?這不是純庫倫力麼,關電磁感應有啥關係?」服了,我已經依稀看到,一條康莊大道,帶著王子奔向退學的大門口。
「你就不能聯繫一下實際麼,這就相當於是兩面鏡子,不斷反射,一個電荷在鏡子裡反射出來了無窮多個鏡像,把所有的平方反比力全部加起來就行了。」
王子開始一點一點寫長長的數學式子。
「這個,怎麼加起來?」
我也不知道。
兄弟,其實我的意思是,你這個作業完蛋了,一定得不到A了,但是至少別拿F,那太丟臉了,所以我幫你寫兩個能糊弄助教的過程,他還能給你點分。混過及格別退學,夠用了。
「兄弟,你是天才,你一定可以幫我。」
這就很煩,又不是小孩子,做什麼數學題。
我看了兩分鐘。猜最後的答案會是什麼,是三角函數嗎?還是指數函數?
最後我放棄了,把作業交給他。「別寫了。」
他搖頭。
「我看了,這道題,如果把這個級數每一項繼續展開成泰勒級數,就成了兩重級數,縱著看,一項一項對著加,那麼每一列加出來,都是一個黎曼西塔函數,換句話說,這個題,不是簡單函數,每一項都是西塔函數的話,總體加合的結果一定不會是簡單的。」
「為什麼?」他不信。
「因為很簡單的零點分析啊,黎曼猜想到現在還沒有被證明,每一項的零點都是未知的分布,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這麼一個把不同的西塔函數聯繫在一起的簡單公式,那麼你反過來寫,黎曼猜想就被證明了。」
「SHIT!」
「如果光是這一題,我也不勸你了。問題是第二題,自旋自旋耦合,我能看出來,出題的人是想設計一個巧妙的技巧,讓你們嘗試把兩個自旋配對,然後當作一個大自旋。很可惜啊,他自己糊塗了,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是自旋一和自旋零兩個分量,他把第二個分量忽略了,所以呢,他自以為的技巧,其實是不能完成的。我順便用N=4的情況心算了一下……」
***
傅斯塔是很聰明的人,她的頭髮在這個夏天曬了太多太陽,變成耀眼的銀色了。下樓買杯咖啡提提神,電梯中走出來,正好看到她心心念的美鳳。
小傢伙穿得很正式,小西服,修長的西褲,提著小提包。
「嘿~」她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哦?來領獎嗎?」傅斯塔的咖啡在手裡有點燙。
小妞微微笑著,點點頭。
這可是我手把手養大的珍寶,傅斯塔心裡想,美鳳揮揮手,在傅斯塔眼裡,這個影子跟另一個重合起來——坐在實驗室里,努力想要理解教授的話,盯著數據皺著眉。那是一個夏天,小傢伙直接穿拖鞋就來上課,被她說了一通,要守實驗室的規則,不要隨便穿拖鞋或者高跟鞋。最後還是饒了她一次,但是每走一步蹋拉鞋的樣子都讓她憂心,一步一憂心,盯著她的腳,怕她滑倒。那一顆一顆小小的腳趾頭,就在她牽掛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出了屬於她自己的路。
咖啡不僅燙手,還燙嘴。傅斯塔不知道美鳳今天會怎麼樣,這是她享受榮譽的日子,會在幾百人面前獲得獎學金和推薦……然後呢?
恍惚著她已經坐著電梯來到地下三層,這裡是學生實驗的地方,她和美鳳,還有小哥,都是在這裡相遇的。
長長的走廊現在空蕩蕩的,她背著手往越來越冷的深處走去。
人造的燈光從四面射來,她的腳下什麼影子都沒有。
記憶沒有展開,時間是被冷凍住了,敞開的實驗室,每一台都是空蕩蕩的。
……
重新上樓,門口沙發上,印度王子正在和東亞姐姐聊天。傅斯塔朝他們點點頭,打開門進去了。
門外的笑聲一直不斷,兩個人怎麼能有說不完的話?她朝外面望了一眼。
再後來,王子的聲音沒有了,看了看錶,大機率是講座結束了,有免費的食物提供吧。
傅斯塔嘆口氣,再望了望門外,沙發上有個人影動了一下。
她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一眼窗外,心裡拿定了主意,站起來,走出去,直接坐在姐姐旁邊。
她愣了一下,看著她。
「你最近怎麼樣?」傅斯塔開口問。
「我嗎?找了個男朋友,又分了。」
「性格不合嗎?」
「沒,他影響我睡眠。」
「說的也是呢。」
兩個人一個盤著腿,一個側抱著肩。
(2)
小哥的歡送會是在他好友的公寓——這個好友的老婆是一名新晉躥紅的律師,每次贏了官司都會飛到這個城市,跟他整夜交歡。這一次正好又贏了官司,主人把房間留給了兄弟們,自己跟賢妻跑弗羅里達度假了。畢業不畢業這種糾結,對於他們似乎根本就不重要。
朋友們帶來了食物和桌上遊戲,大家喝著小酒,主角——小哥一開始沒有出現,傅斯塔和臉上有雀斑的白人胖姐姐聊著天文那邊的觀測,聽著大天文學家的八卦。就這個時候,美鳳來了。
她抿著唇,跟她點了點頭,又往裡面走。
又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小哥帶著有點燦爛的笑容進來,和他平時一摸一樣。他挨個兒跟兄弟們擁抱,包括傅斯塔——這一下,讓她的脖子有點磕到了,也就是兩個人胸脯對胸脯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對方有一些發抖——原來他一直在壓抑。
大家都不提不開心的話題,開始開心的玩耍。這時候,側門開了,美鳳走出來,她換了一身雪白的毛衣。小傢伙靠在門上,傅斯塔看著她的休閒褲,白襪。小哥表情沒有變化,只是點頭,像是正常朋友見面時候打的招呼。
胖姐拉著傅斯塔去玩大富豪,人人手裡都端著一聽啤酒。原來正常人的生活都是這樣的……傅斯塔想起剛剛來的時候,天天都努力,準備材料,準備轉學到哈佛和MIT,俄羅斯教授有一天忽然叫她來談話,她還以為是什麼學生又投訴自己講課打分過於嚴厲。
「我的意思,你要明白,你的同行並不比你差。並不是說他們每個周五下午都爛醉一番,就說明他們是一群沒科研素質的人。」傅斯塔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她活這一輩子,是要彌補很多遺憾的。但是還是為了尊重,她依照教授的話,每個周五下午,當大家聚在外面的時候,她也會下去,自然地從酒櫃里拿瓶啤酒,然後跟各種人閒聊一圈。
「她可能不會等他了。」跟她碰了一下啤酒罐,胖姐隨口說出此刻傅斯塔最想聽的八卦。
「哦?」她瞟了一眼,正好看見門縫裡,小傢伙摟著小哥——她比他矮了很多,但是這一刻,她撫摸著他的後腦勺,仰著頭貼在一起,就像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嗯,她跟我朋友說的,雖然拿到了獎學金,但是在音樂學院那邊她馬上就能拿到第二個學位了,所以打算多留一年,等拿到彈鋼琴的音樂學位再去哈佛讀天文……」
亞洲的女孩子似乎都會努力同時做幾件事,也許是亞洲的母親從小就這麼培養,說:女人就是擅長多任務的人生。
但是你們的女孩,可以多任務一樣,同時愛很多個人嗎?
派對繼續。後來,小傢伙出來了一次,頭髮在腦袋後面扎了個髮髻,她四處找玻璃杯。傅斯塔又趁她開門偷瞟了一眼,小哥此時側躺在床上。
這兩個人的狀態,今天晚上能舒舒服服搞一次麼?她胡亂想,這麼想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一直到派對結束,她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直到她一路走啊走,在夜風裡一直走,快到了家,忽然感到了躁動,需要做點什麼。
很意外的,她站在門口的電話亭給某個人打了個電話:「睡了嗎?」
「啊???」對方的英語都打著嘟嚕,表明了精神狀態。
傅斯塔眼前浮現兩個人坐在沙發的場景,刻意隔開一點點距離,還記得她問她怎麼又單身了,她回答說男人影響她睡眠。
「我家停電了,學生作業還沒改完了,借你家的燈光用用怎麼樣?」謊話總是第一時間就可以製造完成,我們知道,傅斯塔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哦哦哦。」對方似乎有點不習慣被她帶著節奏走。然後笑了「來唄。」
事後,傅斯塔翻對方留下的日記,在那天是這麼記載的:
「我明明都睡下了,卻聽到電話,是意想不到的人。又能怎麼辦呢,只好爬起來梳洗打扮,等著嘍。」
她們兩個人有共同的朋友,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的交流是在第三個人口中完成的:她們會欣喜對方跟自己有共同的愛好,也會跟同一個人感嘆:啊,她終於跟我說話了也。
當那扇門打開的時候,傅斯塔猶豫了一下,探頭看了看花睡衣和塑料拖鞋的打扮——跟她平時完全不一樣。她抱了個枕頭,頭髮散著,只是手指了指飯廳,說:「請」,然後有點害羞的退回了自己的臥室。
就這樣,故意闖進另一個人的生存空間,傅斯塔選擇了沒有四處張望,而是在簡陋的茶几前坐了下來,慢慢打開文件袋,開始重新看批改完了的作業。
又過了一會兒,她在裡面叫她。封上文件袋,傅斯塔走過去,門是虛掩的。
她蹲坐在臥室的讀書椅上,十根腳趾頭張開。她看著她縮做一團的樣子,有點可笑。
「那個,我的床不大……」
何止是不大……在美國,正常大小的床,叫full尺寸,而這些亞洲女孩,選公寓都選擇方便的安全的,房租很高,屋子卻很小,所以這張床只有full的一半大小,學名叫twin,意思是兩個小孩子摟在一起睡覺合適。
她們兩個是成年人了,摟住了也是很擠的,最後傅斯塔找到了一個好角度,她的背緊緊靠在牆上,這樣就不會把對方擠下去了。被子也很小,狹小的空間彌散著潘婷洗髮水的味道。
在黑暗中,兩個人慢慢動了起來,這都是早有預謀的,不該驚訝,不是麼?
她的動作很快,從她的衣領子裡伸了進去,手掌這麼滑過了她的前胸。她也自然地將手往下摸,不知道該不該尋找睡褲的褲管,但是她反而主動起來,把腳提了起來。兩個人呢都能聽到彼此咽口水,都能感到衣服隔著衣服的燥熱。
***
又……做夢了。
金髮美人愣愣地望著前面的牆,她又一次落入了時空的縫隙里。
到處都是裂縫,相框上玻璃碎了,一道一道都是刀痕。翹在另一條腿上的雙腳,腳跟處都是裂紋。視線順著天花板上長長的凹槽往前滑去。她依稀記起來了,這個夢為什麼讓她這麼地難受。
她在長長的走廊里找,一間一間實驗室都是空蕩蕩的,沒有半點生機。她走過二樓的沙發,三樓的沙發,每一處跟姐姐一起摟著聊天的地方,都鋪滿了塵土。最後她來到了頂層,往那間熟悉的辦公室走去——這裡已經不再是辦公室了。
是了,她早已經離開這個學校了。
一切傅斯塔作為正常人的記憶,都封存在那段最好的時光里。就像一隻試管,保存了最好的顏色,然而透明,除了色彩外,空空如也。
那麼,後來呢?
她和姐姐性交了嗎?回憶過了很多次,都無法想起細節。她偷偷複印了姐姐的所有實驗記錄和理論課筆記——後者對於任務是沒有必要的,純粹只是留了一份紀念。
當一個科技間諜,不能在感情上太入心。她也只是在任務最後下發之前,儘可能地……享受了一番正常人的生活吧。
(3)
「一而再,再而三的,我沒法保持耐心。」這位金髮美人有易怒症,跟她商量的人,顯然很清楚這一點。
喬治細細想了想,「傅斯塔這個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女人的樣子吧。」
臉上有顆小桃心的美人,扶額道:「完全沒有弱點,偏偏只要給他一個小孔她都能縮成一條線從孔里溜走,她是章魚吧。」
喬治把鉛筆塞到電動轉筆刀里,滋滋滋發出一陣聲響。他有了靈感:「水一樣流動變化的性別和外形,但是性取向是一致的!不論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時候,她只跟女人發生過肌膚之親。」
哈里揪了揪雙馬尾,說道:「我搞不懂的就是,明明這裡危險,她為啥每隔幾年就要闖關一樣的來美國一趟。」
「就像,這裡有什麼東西需要她必須來似的。」
喬治問:「你信不信佛教?知不知道佛教的說法,人生有幾種東西是很難擺脫的。」
哈里撇嘴:「無非就是愛了沒得到。」
胖子卻一針見血:「還有,失去——所謂永失我愛。」
傅斯塔的愛人,一定是埋骨在美國的什麼地方,哪怕被盯得多緊,她都要犯險入境。
或許他們應該研究一下周期規律,看看會不會是幾周年紀念日什麼的。胖子開始腦補CP了。
「草,我們自己想多了」抱頭的雙馬尾忽然一抖。
「啥?」
「喂,她有很多錢嗎?」哈莉奎茵輕蔑地一笑。
「啊?」喬治愣住了,哪兒跟哪兒啊。
「老兄啊,你沒發現嗎?你很富,你富得冒油。芭芭拉光是各種止痛藥就要花不少錢吧,她以前不得不拍艷照賺那點外快。我是說,你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偏偏你還是個喜歡坐安樂椅的神探。」
喬治沒想到女小丑對有錢人有這麼深的憎怨,他張張嘴想要辯解,又放棄了。
「我只是提醒你,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財富自由。如今這個年代,做間諜成本太高了,這就是為什麼如今只有尖端產業才有間諜。穿牆的代價太大了。」
現在喬治有點明白了。「所以,所謂定期不定期出現……這個周期就算有也未必有意義,傅斯塔如果沒出現,並不是不想來,而是來不起了。就算她之前是偶爾為私事,可是最近,歐洲沒錢了,不會給她亂糟蹋。尤其這一次,一定是因為有具體的目的?」
沒必要糾結什麼周期,尋找什麼動機。直接找可能目標,反推得了。
這是哈利奎因這些年的王道思路——平鋪式押寶!
哈里掐指一算:「不是為了人工智慧就是為了核聚變。」
美國自從川普出現,一路內耗,如今就根本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科技進展了,也就是人工智慧和雷射高壓核聚變尚且走在世界領先位置了。
喬治認真翻看數據,對照著網絡搜索。「你說的沒準有道理,你看她上一次出現,好像是……高溫超導有突破。再往前那次,似乎那年是……基因工程大熱門。再倒數……是阿爾希波望遠鏡給外星發信號的時候。」
我的天,她多大年紀了?按這麼算,六十歲了吧!她怎麼做到每一次都是年輕的二十歲狀態出現的呢?
「最近呢,我窮……」哈里的無厘頭敘述又開始了。
「我太窮了我。之前我在超市裡轉悠,發現冰凍蔬菜在打折,吃起來雖然不如新鮮的,但至少沒爛成稀泥。最近呢,我轉悠,發現新鮮豆子打折,搶購了一堆,自己掰了放冰箱裡凍著,結果,你猜猜怎麼著。」
喬治眼前仿佛看到一灘綠油油的爛泥。「你不能買罐頭嗎!」何必折騰自己又糟蹋糧食呢,新鮮新鮮,有那麼重要麼。
「你看,階級不同沒法溝通。」哈里忍住發作,罐頭再便宜也有鐵罐子的包裝成本——吃小虧也讓她心痛。「你知道嗎,我上網查才知道,超市賣的冰凍蔬菜,都是速凍的,就是很低的溫度一下子凍起來。」
喬治搖頭:「我聽不懂,你要不等我老婆睡醒了跟她說。」芭芭拉最近天天熬夜在研究人工智慧的應用,難得睡個好覺。他兩這段對話移步客廳,怕吵到她。
哈里耐心解釋:「速凍,凍的速度太快了,所以細胞里的冰都只能凍成很小的顆粒,就是沙子一樣,而普通冷凍,凍得慢,冰都是沿著外面凍成一層,冰晶跟冰晶慢慢粘合,然後長成一大坨,因為是一大坨,凍得不均勻的時候就很容易在先凍上的地方把細胞直接撐破。而速凍不一樣,細胞里的水都是沙子一樣,沙子和水一樣,被擠壓就可以流動,這樣反而不會撐破細胞。」
「而且,不僅僅是蔬菜,還有把魚速凍起來的,據說一解凍還能活蹦亂跳。」
現在喬治聽懂了,「所以,你猜測傅斯塔其實定期會被速凍起來,像蔬菜和魚一樣被解凍?這樣就可以解釋她不是一直出現在人前視野中了。」
哈里喃喃道:「真的是一條章魚啊,就是不知道來回被速凍的章魚,還有沒有生育能力了……」
***
傅斯塔推著輪椅,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就是人怪癖。這種時候,就像被提醒,作為女人,她只是端茶送水的角色而已。
「你乾得不錯」教授居然恬不知恥地表揚起她來。傅斯塔,翻了個白眼,別倚老賣老了,如果我一直活躍在這個世界,而不是時不時進入冬眠,我比你年紀都大了。
她們一起前往地下室,按了電梯的按鈕,等了半天。
「怎麼還沒關門?」教授奇怪道。
傅斯塔湊過去看了看,門被卡住了,最後一小截沒縮進去,現在電腦系統大概是以為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更別說關上了。
她抬起腳,狠狠把門踹了進去,發出一串叮叮聲。然後電梯門乖乖縮回來,關上了,開始下降。
輪椅里的教授,顯然被這傢伙的野蠻驚到了,他的情緒也隨著電梯下降越來越低落。
「叮!」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教授都沒緩過神來。
「你們捉到了間諜,審訊就好了,把我弄醒了來幹什麼?」每一次從冬眠狀態甦醒,都要經歷一場長長的夢——就像是記憶要重新組裝一次似的。
這是非常痛苦的經歷,因為很多很多記憶,真的就這麼碎了,掉到了時間的縫隙里,只能瞥見殘影,再也撿不起來。
教授有些驚訝傅斯塔恢復的速度,剛剛開始的時候,運動神經都是僵死的,她就這麼盯著螢幕,口水從嘴角往外流著。後來她漸漸爬起來,在跑步機上扶著一步一步走。
今天,她的動作,大概是四十歲的中年人的運動水平。這,就剛剛好,為了任務,需要把她的臉化妝成四十歲的樣子——這不是問題了,如今的人工智慧做這個輕而易舉。
二十歲面孔的傅斯塔,在長長的走廊中走著,鞋底發出的脆響讓她覺得刺耳。「實驗室不要穿高跟鞋或者拖鞋!」她忽然想對自己大聲斥責。
有一種缺失感在心裡慢慢撐開。
越往深處走,溫度越低,這種溫度令她變得渴望,想就這麼讓時間再次凝固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朱棣文這個人?」老頭兒忽然說。
記得啊,我在他手底干過。當時是做雷射冷凍原子,後來我們是不是借鑑了這個方案,用托克馬克改進了冷凍技術?
「詹姆斯蓋茨呢?」老頭像是在考核傅斯塔的記憶力。
「馬里蘭大學的大忽悠黑人教授對麼?當時是不是阿卡迪算法被吹得神乎其神?我記得他有一篇論文里,有一個公式寫錯了,我寫信給他,他反而說結果大致意思不錯就行了。很稀里馬虎的一個傢伙。」
「這兩個人在你睡覺的期間,都當了美國政府的狗腿子,混成政客了。」
傅斯塔不想回答。嘲笑別人,那她自己呢?
「搞政治正確,扶持黃種人黑種人,現在美國科學早就不行了;而技術呢,基本也都被咱們搬過來了,估計下一次都不需要把你再喚醒了。」
最後一句說得很隨意,就像是在說:通知你哈,很快就要拔掉你的呼吸機了。
傅斯塔卻沒有太多的觸動,她本來現在就活得不像一個人了,有啥差別呢,夢裡消失而已。
拐了個彎,她們面前出現保險庫一樣的大鎖,傅斯塔進不去,要教授的視網膜識別。
然後,綠燈亮了,現在換成教授本人進不去,要傅斯塔賣力轉動輪子,把圓形的大門一點一點搬來。
荷槍實彈的守衛出現,傅斯塔瞟了一眼,六個人。
最後一道門是雙閘,第一道打開,人進去,身後第一道門關上,身前最後一道門打開。
然後,她就看見了空中懸掛的東方美人。
(4)
雙手被吊得高高的,鎖死了手腕,卻又不傷害她的手指。美人閉著眼,似乎對來了客人無動於衷。長長的烏黑頭髮,有一點懷舊風味的劉海,白襯衫因為被胳膊反擰懸吊,變得漲漲的,馬上就要崩掉幾個紐扣,露出胸脯了——從縫隙看,乳罩的蕾絲清晰可見。
美人穿著超短裙,臀部翹,絲襪光滑,高跟鞋不是離譜的那種尖跟,而是半高寬跟。
這……是女間諜嗎?怎麼看,都像是明星,甚至藝術家吧。
即使是落到這樣的境地,她兩條腿微微扭著,就這麼一個動作,遮住裙底,看來是在舞台養成的自然而然的習慣姿勢。
傅斯塔拿起台子上的平板,顯示了資料:這是一位鋼琴家,曾經在波士頓樂團和克利夫蘭愛樂都辦過專場。往下翻行蹤,出現了巴黎、北京、柏林,最後是她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布拉格。
「我們有啥被惦記的,能吸引別人來偷?」傅斯塔搞不懂。
教授哼了一聲「你睡太久了,都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了。你還不知道吧,這些年很多天才離開美國回到我們這裡。」尤其是教授自己。
「宇宙弦模擬的超光速量子信息傳遞?」這啥鬼東西,傅斯塔驚愕,你們不會是在搞偽科學販賣蛇油吧。
「最小引力猜想,你知道是啥嗎?」教授又開始考核,傅斯塔頭疼了,她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是我發明的,結果哈佛不識貨,把我辭退了!一怒之下,我就拉了團隊回來了。」
哦,不感興趣。
「因為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會表現得像是一個大大的原子,這跟宇宙弦是一個道理,所以我們只需要看宇宙微波背景輻射,就可以看到超光速傳遞信息的可能,而這在實踐中要可以實現,必須規則禁止一些事項,就是我發明的規則,可以改變世界,聽懂了?」
傅斯塔驚呆了。她發現這個世界不再屬於她了。
每一條河流都在流淌,而只有她還留在原地。
上一個教授跟她說,這種冰凍解凍,就像是幫著她在時間旅行——因為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並不禁止朝著未來跳躍。她是幸運兒,可以看到未來的未來,不斷朝未來奔去。
可是親身經歷了的她,卻發現,站在這個未來的時刻,自己沒有融入的可能,也失去了所有的歷史。當歷史消失,當下又是什麼?而未來又真的存在嗎?
心中越來越冷,傅斯塔把怒氣全都發泄在這個女間諜身上——如果不是她打亂,就讓我永遠地睡下去,不好麼?
「要讓我幫你們審訊,對麼?」
教授卻阻止了暴力女的粗魯:「我讓你看看最新的發明。」
薄霧中的輪椅上方出現了兩根虛擬的操縱杆——這是三維投影技術。教授望向其中一根,「嘎吱」那根杆子便被扳動,同時房間傳來一聲悶響。教授又把眼神投向另一根,「嘎吱」,同樣的聲音響起。
在傅斯塔驚詫間,天花板上沉下來兩根機器手,簡陋的機械爪子就像是超市抓娃娃的機器。
這是意念憑空造物嗎?
教授用眼神一點一點搬動操縱杆,就像是在開著拖拉機,兩根機械手一點點朝著女間諜搖晃著擺去。傅斯塔細聽,沒有馬達的聲音!這確實是新科技!
「這是液壓傳遞,模仿了蜘蛛的身體,比起電動馬達既沒有齒輪磨損也沒有空耗電。」
就像是在給學生演示基本操作,漸漸動作加快了,教授的眼睛開始左右亂晃,機械手隨著指令,開始旋轉,伸長的爪子朝著女間諜的衣服伸了過去。
傅斯塔仰頭,這間屋子上方還掛著很多條機械手,就像是老式牙醫的診所,天花板上暗藏殺機。
教授試了兩次,一隻爪子朝前一伸,再一伸,隨著他擰眉,咔嚓,爪子抓緊了,然後「叭,」地一聲,把間諜的襯衣紐扣拽下來一顆。頓時,春光乍泄。
「啊~」女間諜發出了一聲悶哼,原來她並沒有昏迷。
教授很得意,「怎麼樣!」這就是他發明的,靠眼神殺人。
傅斯塔忍不住伸手搶過去轉操縱杆,抓空了。「哈哈哈,那是投影的虛影」
「你到底是怎麼控制的!」
怎麼控制?自從失去了行動能力,教授就放棄了用傳統醫學來修復自己,
傅斯塔覺得不可思議,人類已經進化到這個程度了嗎?這就是腦電波控制對不對?
教授發出的笑聲就像是來自惡劣的孩童——在這間屋子裡,他就是世界的王。
教授使勁盯著操縱杆,一隻眼睛盯一根,然後開始兩眼亂轉。
「啪!」操縱杆掄了起來,重重抽打在間諜的臀部。
然後……斷成了兩截。
傅斯塔盯著地上半截機器手,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大概猜到了這位天才教授被哈佛大學辭退的原因——太幼稚了。
間諜被打得搖晃,她輕輕呻吟,睜開了眼。
傅斯塔看到那雙眼睛,有一瞬間覺得在哪裡見過。
年輕的鋼琴大師……
「惡魔……」女子輕輕罵道。
傅斯塔彎腰,從地上撿起來機械手,這才發現為啥會一打就斷——地上這根根本就是塑料做的,就像是撿垃圾的工具鉗子,她想起來,大概是那種給小孩子練習抓握的玩具吧,似乎在記憶里,自己也是這樣握著類似的東西,一下一下……
她乾脆手持著塑料臂,抬起來,伸長了,剛好夠到女子的胸。女子看了她一眼,知道又是一個助紂為虐的人,虛弱地喘了一聲。傅斯塔笑了笑,手中加力,穩穩地夾,第二顆紐扣就這麼卡在塑料臂的手指間。
「叭~」摘掉了。
現在間諜重重出了一口氣,兩顆扣子都摘去後,胸罩露了出來,而且,正在往外鼓。
「perfektne!我給你的考試打滿分!」教授又像是在習慣性地隨口獎勵一個被壓榨的學生。
「現在獎勵部分!她的胸罩鉤子早就被我剪掉了,看來馬上就要失守了。」
「惡魔!」女鋼琴家又罵了一聲,眼睛有些濕潤。惡魔說的沒錯,胸罩沒有肩帶,也失去了後背的掛鉤,完全是靠尼龍魔術貼維持著最後的粘連,而此前她幾次扭動,那點粘連隨時都會斷開。這名藝術家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的呼吸都可能隨時將自己的胸衣掙斷。
「快用你的爪子去掏她的裙底!」教授下命令,傅斯塔手持著工具,還沒做動作,女藝術家自己下意識地抬起了腿,就這麼一下,「啪~」空氣中傳來一聲悶響,美人含了很久的眼淚流了下來,伴隨著眼淚,是一截白色的胸罩,彈出來,就這麼掛在空氣中。
「呀呀呀,哈哈哈。」惡劣地笑著,教授用一隻眼操縱起另一根機械臂,朝著女孩晃晃悠悠前進,目標是一把扯下懸掛著的胸罩。
傅斯塔深深喘了一口氣,從這個角度,她能看到美人胸前不稱職的蕾絲胸罩下面,那一小朵乳暈了。見教授行動,她搶先一步,也抬起胳膊,伸過去。教授急了,「賤人不要跟我搶!」他眼珠一轉,機械臂直接掄了過來。
兩條塑料胳膊在空中扭打起來。
就像是電影《星球大戰》里拙劣的光劍打鬥,二人不斷試探,然後笨拙地掄胳膊,空中的女孩受了無妄之災,被誤傷了好幾次。
傅斯塔漸漸掌握了這個胳膊,伸長後,有一個開關可以控制左右擺動,完全可以如拳頭一樣靈活。工具在她的手裡,變成了她身體的延伸,現在她完全碾壓了教授控制的手臂,教授根本無法接近女孩,他的惡劣性格此時展現出來:現在他不再是朝著女孩攻擊,試圖脫掉她的衣服了,他改成控制手臂不斷騷擾傅斯塔,讓她的胳膊一直無法抬高,我得不到的,也不讓你得到。
金髮美人似乎是習慣了這種絆腳石攪屎棍,她連眉頭都不皺,一面格擋捅向自己的刀子,一面思考怎麼拿下屬於自己的東西。
有了!她操縱著,夾住對方的爪子,然後迴旋轉動。
「不准破壞!破壞了器材就算你輸!」教授忽然想起了傅斯塔的外號——破壞之王,這個實驗室里她是以易怒症而出名的。
空中做著死亡翻滾的兩隻鱷魚鉗子突然鬆開,教授頭暈眼花,傅斯塔卻借著旋轉,直接夾住了女孩的腳,把她整個人拽著,轉動起來。被甩動的女人驚叫著,一頭黑髮盪起來,白色的蕾絲胸罩,也就這麼甩飛出來,飄落在地。
「你贏了。」教授大方認輸。傅斯塔走過去,把帶著女人體溫的內衣撿起來,小心摺疊,最後就這麼拿在手裡——她身上沒有可以放這個東西的地方,她穿著病人穿的白色大氅,沒有兜,腳下則踩著病人才穿的塑料拖鞋。
「現在,輪到你來練習這套儀器了,為了你操作方便,把你手裡的東西先給我哈。」
傅斯塔瞪了他一眼,沒有遵循他的命令,而是乾脆把手伸到自己的大氅里,摸索著,將女人的內衣穿在了自己胸口。
這讓她感到了醒來這麼久的第一份安心。
頭頂的女人停止了晃動,嗚嗚哭著。傅斯塔按照教授的指示,雙手平伸,做了三次抓握動作。整間屋閃起了綠燈,動作捕捉成功了。
然後空中灑下一陣淡淡的煙,各色的控制杆就在煙氣中一根一根顯現出來——這就是教授所說的,三維投影吧。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最早是軍隊製造出來的?」教授提醒她一段不堪的記憶,作為人形武器。「我看你發表的論文,那些年你真的以為自己要當科學家拯救人類了嗎?真是笑話!」
傅斯塔看著煙氣中忽隱忽現的各色彩光,聽著女孩在頭頂哭,她有點煩躁,直接問:「你想說什麼?」
「科學和武器本來就不分家。你以為美國的哈勃天文望遠鏡是什麼?」
傅斯塔懶得回答,朝著天空探索宇宙秘密的望遠鏡,其實調轉鏡頭朝著大地,就是著名的鎖眼偵查衛星。天空中其實不止一座哈勃,其他的哈勃擁有比最早的哈勃更好的鏡頭,不知道多少次暗殺都是被這樣的望遠鏡協助的。
這……不是秘密。
「科學家沒必要假清高。」教授又講了一件傅斯塔沉睡期間發生的事。原來現在的天文學已經飛躍到這個程度了。
「你還記得以前說的,地面望遠鏡看星星是有會抖動,所以無法很好成像的吧。現在他們利用空氣中流星燃燒的塵埃,用雷射引導光線,反過來修正光路,這樣地面上的望遠鏡成像,通過引導光線的修正後,根本不再怕大氣抖動的干擾了,而你知道這個技術是怎麼發現的嗎?有一次美國軍方的代表去天文大會上視察,聽到天文學家人人都在抱怨這個問題,他說:跟蘇聯打星球大戰的時候,我記得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啊。」
科學的發展……落後了武器三十年。
對的吧,早該想到。傅斯塔看著空氣中的煙氣。為了防彈道飛彈,最重要的是軌跡計算,而空氣抖動怎麼算進去?我們怎麼知道一枚飛彈的抖動是空氣擾動了它的運動,還是光學成像造成的假抖動呢?很直接的方案,就是用鈉雷射在150公里高度打出光斑點陣,這些光斑相當於減除了空氣成像擾動,在這個坐標參考下,飛彈的抖動就完全只剩下空氣動力學問題而不是光學問題了。
從很早的任務,傅斯塔就在跟美國的軍隊作對了,那時候,還沒感覺到對方有多恐怖。
或許是……當商業和科技間諜讓自己神經遲鈍了吧。
傅斯塔又看了看扭著雙腿哭泣的小妞——從下往上看,那兩坨,那乳溝。根本不像是間諜,她沒有一絲會讓人產生噁心性衝動的可能。
她學習很快,雙手在空中快速抓握,那些彩色的虛擬操縱杆就跟隨著動作上下左右移動。天花板上垂下一根又一根的器具,曾經在生物實驗室里對著顯微鏡輕鬆剝下卵子的外殼,傅斯塔對這些機械並不感到陌生。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第二具身體——她在心裡這麼說。
現在可不是剛剛教學演示時候的塑料玩具了,每一根合金機械手都價值不菲,裝在機械手端頭的器械更是天價。
小妞睜開眼,看見八條蜘蛛腿朝自己伸來。她忍住了尖叫,任兩根尖刺從下往上伸進裙擺,就沿著大腿上移。女生都是對多足蟲有恐懼的,現在整間屋子都變成了蟲子的身體。
尖刺在滑動著,她呼氣越來越急促,皮膚被擦著,絲襪已經遮擋不住了,她想要喊停下,但是蜘蛛的長腿從皮膚表面刮過,就像剃刀,讓她緊繃了身體,也就緊繃了喉嚨。
傅斯塔在一片煙氣中沉著地操作著,她的力度剛剛好,讓機械手緩緩滑過,像一輛平穩的車。她忽然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抱著新出生的孩子,坐在轎車裡,孩子那麼小,那麼虛弱,就像是一片飄在大海上的新葉——她的胸中有一片海,海的上空是空洞的藍色。我要把車開得穩一點,傅斯塔心想。
「叭~」小妞仿佛聽到了這樣的響聲,是尖刺滑到了內褲的邊緣,幾次試探後,剝開了,伸了進去。絲內褲的反彈,讓她心中不由微微發顫。冰冷的金屬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她回應。
你要我怎麼樣?她在心裡大聲吼,你難道還要我許可下一步的侵犯嗎?
傅斯塔在流汗,她沒等到對方的反應,只能把金屬尖緊貼著她的大腿,仿佛想要聆聽深處的動脈,聽到她心的呼吸。
她只能主動,按了按她的大腿——壓一壓,一二三。
壓一壓,一二三。
小妞恍惚了,仿佛那兩隻金屬筆,不是在猥褻自己的私處,而是兩隻手,在握著自己的手。仿佛是自己伸出了手,捏住了自己的內褲邊,在猶豫,是往上剝起來,還是朝下拽下去。
她抖了一下,大腿不由自主地抖,一二三,啪啪啪,輕輕地,細嫩皮膚磕在金屬上。
傅斯塔眼睛有些模糊,她也仿佛在手把手地教這個孩子——手把手,兩人一起操作著探針,她的脖子夠在她的腦瓜頂,聞著茶花一般的香氣。顯微鏡下,目標避無可避了,二人一起慢慢伸向那柔弱的細胞。
內褲被撐向兩邊,探針繼續向前,「吱~」仿佛是劃開了皮膚的聲音,內褲是在哭嗎?小妞閉上了眼,她胸口有一點濕,沒有了胸衣遮擋,乳房有些不爭氣。
「你在做什麼!她早就不是處女了!你還以為在玩未成年蘿莉嗎?快一點!操了她!」教授突然發作,差點讓緊張的傅斯塔瞬間崩潰栽倒。
「閉嘴!你個傻逼!再干擾我就滾出去!!」瞬間爆發的傅斯塔沒注意到空中的小妞突然扭動,然後……泣不成聲。
教授當然也明白,傅斯塔的價值,和她的易怒症。她的血液中,DNA里有神秘的因子,賜予她天賦,也誘引她瘋魔,詛咒她痛苦。
傅斯塔不能得罪,可也不能放任,她的天賦與邪惡是他們在未來新世界裡立足的資本。
重新凝聚精神力,金髮美人問:「只有機械模式嗎?不能換成虛擬鍵盤操作?」
這樣太仿真的操控,令她身體體驗感太真實了,心中也就太痛苦。還不如敲敲鍵盤,就像教授昨天講的,如今流行的操縱無人機暗殺一樣。
教授沒有做答,他總不能坦白,其實我們是在採集你的動態參數吧……一旦採集完整,就可以用大模型還原你的動態能力,等到下一代執行任務就只需要敲敲鍵盤了,而被替換了的你這個肉體,該腐爛到哪兒腐爛去。
繼續操縱著機械臂,不受教授的干擾,不聽他的指揮去使用什麼按摩棒和電擊槍——傅斯塔心底依然是一個老土而懷舊的人,她相信雙手,而不是輔助武器。在她的執拗堅持下,兩根細細長針就這麼插進了內褲深處,一直最後到頭——內褲的邊緣,橡筋圈。
「啪~」輕輕一掰,就像兩根筷子,把反彈的內褲邊翻卷,脆弱的蛋殼已經隨著聲響崩碎成齏粉,柔軟的蛋膜要被隨後一點點剝開了。
機械臂開始往下拖,內褲翻過來,往下剝落。一滴一滴的淚水都流到小傢伙的乳房上,停留在乳暈上,輾轉,然後吧嗒,就像一份自卑,從高高的高度墜地摔得粉碎。
她緊緊摳著手指,這十根手指給她帶來的榮譽,這十根手指曾被另外十根手指引導觸摸到的神秘,這十根手指至今不願賜給另一個人的矜持,這十根手指……
竟然不如對方這兩根金屬尖刺,可以輕易牽引自己的魂魄。
內褲被往下剝,翻了一個面,露出了隱藏許久的私密,空氣里開始飄新的味道。小傢伙被自己的味道迷得恍惚,是汗漬蒸騰?還是雨水灑落後的清新?一切馬上就要暴露在空氣中了,小妞仿佛糾結於恥辱和解脫,她恍惚著,仿佛喝了酒。
喝了酒,女孩子就會大膽一點?她忽然想起這樣的事。喝了酒,酒精會讓神經鬆弛,就會發生更多平時不會發生的事。
但是,不知不覺,酒精也會讓肌肉鬆弛。結果就是……
她在努力憋住尿意,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失去最後的體面。
咬住嘴唇,她在一點一點地哭,斷斷續續。嗚~嗯,嗚~嗯——哭一下夾緊一下,一心二用,怕一不留神會憋不住。
傅斯塔仰頭,看著這張臉,仿佛就像是看到了記憶里深藏著的另一個人。
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人已經……
她情緒有點波動,然後手裡的操縱杆偏了一點,機械臂刺進女孩皮膚里,令她扭著,發出一陣憋屈的掙扎。
傅斯塔又把機械臂升高了一點,剝掉一半的內褲,又穿回去一截。
教授已經睡著了——空氣里的迷醉味道讓這個漸凍症病人神經鬆弛。
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在急促呼吸。
傅斯塔等著,內褲直接剝,會卡住的,而且陰部的粘液會粘住褲底。所以她又套回去一半,等著隨著女孩放鬆,忍不住,重力作用下,褲底自己滑落。
而女孩已經快忍不住了,她甚至不再懼怕插在裙底,緊貼著大腿的鋒利金屬尖刺,她在自己扭著,蹭著。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她一不小心,甩掉了高跟鞋,久久悶在鞋裡的腳趾頭釋放了,在空氣里掙紮起來。
傅斯塔似乎應該有點驚訝現在的時尚吧,絲襪都是這樣,腳底透明的式樣了嗎?
乾脆地,小傢伙把另一隻鞋子也蹬掉了,十根腳趾就這樣上上下下踩著,仿佛是在空中划水。
然後她的腿也開始抽搐,十根腳趾一起張開,彎曲著扭著,仿佛——這位知名鋼琴家,在用腳彈著屬於自己的哀歌。
傅斯塔的視線從腳趾挪開,使勁眨了眨眼皮,讓視野不再那麼模糊,她看到了,裙下的內褲已經不再那麼貼緊陰丘,不再是螃蟹肚子底上那樣的曲線形狀。她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兩隻長長的手指就這麼朝兩邊輕輕一扯,順著小傢伙屁股抖動的節奏,一點點往下移動。女孩的大腿抖了起來,一下,兩下,仿佛是在催促,仿佛是在埋怨:你快走啊,快走開~
我,不走。
我就在這裡,不會走了。
當黑色的深幽和傅斯塔人生中第一次坦誠相見,第二秒,金色的噴泉從天而降,撒染了時光,漫天霧氣,升起彩虹,女孩就跨著騎坐在彩虹橋上,而金髮美人在橋下靜靜望著自己的女孩,她像一隻小船,兩腿搖呀搖~,搖呀搖~
搖呀搖~~~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保博擔保网

GMT+8, 2025-5-17 09:01 , Processed in 0.123213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BaoBoWang

Copyright © 2014-2025, 保博网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